医生刚走,卫生间的门锁就被拧开了,何禾奇怪的看着那个方向,医生在这怎么地也有个十多分钟,他住在靠近门边的床位一直没听到动静,怎么突然还能钻个人出来?
“先生?!”
何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先生会出现在这,还是一个病房的卫生间里。
钟离杨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自己为了躲查房避进卫生间的事,何禾也没想起来问,钟离杨的突然出现就像做梦一样,他用力咬了一口自己胳膊。
疼!!!
不是做梦!!!
钟离杨还没来得及批评他喝酒的事,看到他这反应又气又好笑。
“肚子还不够难受?”
何禾的眼睛直了,直勾勾的盯着这人,抽了抽嘴角,像是在笑,又在笑的瞬间迸出了满眶的晶莹。
“先生……”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向先生求证,到底是不是先生说不要他了,是不是觉得他是个麻烦,他想恳求先生别不要他,他想告诉先生,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很想他。
“先生……您想养条狗么。”
话到嘴边,却只剩了这孤零零的一句。
钟离杨一愣,想起小家伙那个认真和自己争辩猫狗优劣的模样,不禁粲然一笑。
这次他没再逗他。
“你不说你是猫么?”
何禾抽了抽鼻子,也想起了那天的事,跟着钟离杨笑了起来,未完的猫狗之争莫名其妙的续上了个结尾。
“我什么时候说了啊,我从来都没说过啊,您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好不好……”
钟离杨把手掌搁置在何禾的脑袋上,只是笑,没有回答。
何禾终于蹭上了那个日思夜想的温暖,眼泪受地球引力影响落了下来,在雪白的被套上留下一些斑斑点点的湿痕。
他的小萨摩哭了。
钟离杨有点心软了。
他的?什么时候成他的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单纯的小家伙伤心。
“再哭就丑了,我给你打点水洗洗脸,别到时候查完房了你家里人来说我欺负你。”
对钟离杨来说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对何禾却是把他从梦境拉回现实中的陀螺,脸色本来就不太好看,这下更是惨白。
“您别走!”
他拉住钟离杨的袖子,死死地不放松。
突然的异样让钟离杨动作停滞,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只有几步远的卫生间。
“就在旁边,我都不离开这个房间的好么?”
可何禾依旧不愿意,先生和他说得挺好,却一直也没说过愿意要他,更何况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沉重的包袱。
“先生……影子哥哥说……”
何禾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应该问这个,他想问先生到底是不是钟离家的人,是不是在与何家为敌。
其实这事吧,钟离杨已经在昨天晚上听他问了好几次,也解释了好几次了,看他这吞吞吐吐,完全不记得的模样就知道估计得再解释一次。
但何禾嗫嗫嚅嚅,始终就在那几个字上徘徊,不敢问出来面对现实。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关于我们两家的事,那你可以放心,至少,我不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而且我知道你也不会的,对吗?”
何禾已经在等着接受现实的审判了,法官这会告诉他无罪释放,这种不真实感比见到先生还要强烈。
他仔细捋了捋现在的情况,先生说不会站在何家的对立面,这样,影子哥哥和他说的理由就不能成立了……
“那……我对您来说……是麻烦么?”
他对那句话还念念不忘。
麻烦?什么麻烦?
钟离杨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那天和何经年的谈话。
“当然是麻烦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钟离杨逗他。
可那天如果不是何四爷失去了耐心不想和他好好谈下去,下面一句也许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