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安无事又过了几日,云流雪见楼月迷始终不松口让自己下山,心中暗恼,与林玉湛商议自己先行下山,待过些时日,再与林玉湛在药王谷汇合。
林玉湛听闻云流雪决定只和自己一人离开,自然无有不应。
是夜,云流雪背着行囊,在山间用轻功赶路,她轻轻呼气,冷气中带着白雾,遮掩了视线。
这时,一道剑光从侧面射出,云流雪连忙抽剑格挡。
来者身穿白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手中长剑极薄,却锋利无比,带着的剑气轻轻划来,都能将人的衣服割裂。
他的招式飘逸出尘,一静一动都暗含着特殊的韵律,让人捉摸不透。
云流雪几乎立刻认出这剑就是师傅的“流星白羽”。
几招过后,云流雪大叫:“师傅!手下留情!”
楼月迷的剑此时刚好搭在云流雪的脖颈,银白的剑刃秀丽欣长,与云流雪雪白的颈彼此交映,美不胜收。
楼月迷淡声道:“你要去哪里?”
云流雪道:“我去采买些吃用。”
楼月迷问:“深夜去采买?”
云流雪道:“等我走到天就亮了。”
楼月迷道:“我和你一起去。”
云流雪苦着脸,拿食指悄悄拨开楼月迷的剑,楼月迷怕伤到她,便顺势收剑。
“我想起来了……好像山上还不缺什么,不需要买……”云流雪尴尬的笑了两声,转身往山上走。
楼月迷跟在云流雪身后,那把样式特别的长剑就拿在手中,云流雪这才好奇的问:“师傅,你的拂尘呢?”
师傅之前行走在外,都是身背长剑,手拿拂尘,一丝不苟。而且今日师傅的衣服穿得实在有些不整,这样的形象,让云流雪有些惊讶。
楼月迷垂下眼没有回答,拿剑的手微微收紧。
他发觉云流雪偷跑,匆匆忙忙追来,哪里顾得上什么拂尘。
云流雪见楼月迷不答,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了什么,捂着肚子蹙眉叫道:“啊……师傅,我想上茅厕,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见楼月迷没有阻拦,云流雪躬着身子快步走远,待走出楼月迷的视线,她立刻施展轻功,朝另一条路飞去。
天将明,云流雪看着山下的镇子,轻轻舒了口气,嘟囔道:“想抓我回去?门都没有!”
楼月迷的声音这时在身后响起:“你到底要逃到哪里?”
云流雪吓得一个哆嗦,回头去看,楼月迷站在自己五步之外,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师傅!你为何一定要我留在山上?”云流雪拧眉:“我早该出师了!”
楼月迷只是上前,无视着云流雪的挣扎,揽住了她的腰,双足轻踏,在树梢轻点,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小院。
云流雪无所不用其极的挣扎,等楼月迷将她扔到院子里时,楼月迷的脸上甚至都被拍打出了红痕。
他没有生气,只是淡声道:“出师?你还差的远。”
云流雪气得咬牙切齿,但她的剑术全是楼月迷教授的,她的出招,她的反应,每一个变化都在楼月迷的掌握之内,她哪里打得过他?
“楼门主此言差矣,正所谓女大不中留,既然娘子她想下山去,你一个当师傅的,何必强留呢?”
司空澜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突然开口道。
楼月迷目光只是看着云流雪,话却是对司空澜说的:“我楼月迷教训徒弟,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司空澜笑道:“楼门主有所不知,我与令徒已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能算得上的外人呢?是内人才对。”
一剑寒光湛湛,眨眼间就到了司空澜面前。
司空澜有些狼狈的侧身躲开,险些被钉死在门板上。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司空澜见多识广,自然看出这是楼月迷的成名绝技“剑花秋莲”。
“楼门主!何故动怒?”司空澜不知死活一般:“我与娘子情投意合,你难不成是那食古不化的长辈,偏不让我们在一起?”
楼月迷面覆寒霜,竟然恨得直咬牙:“竖子尔敢!”
司空澜满院的逃窜着,到底被楼月迷一剑刺中,胳膊被划破了一个极细的伤口,若是再深一些,只怕就要割到筋脉了。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云流雪挡到了司空澜身前:“师傅,别打了,我是自愿的。”
楼月迷眼角都气红了,喘息有些凌乱:“你真的!真的与他……”
云流雪蹙眉:“师傅何必这样生气?我年岁不小了,与他也是你情我愿。”
楼月迷狠狠闭了闭眼,没有再看这二人,转身回了屋内。
云流雪还从没见楼月迷这样生气过,但是不愿深究,只是回身拧着还在傻笑的司空澜的耳朵。
“你好大的胆子!我都不敢这样忤逆我师傅!”
司空澜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讨饶:“娘子,我错了……我这不是想让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咱们的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