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苞米杆子眼看着就要收拾干净了,这几天陈笙每天都早出晚归,把苞米杆子收拾好再在地里打碎,直接洒到地里做肥料。
虽说这样做麻烦并且肥力也没多高,但总归得响应国家号召,保护环境。
于是,庄郁沉早上起来看不见陈笙,中午吃饭看一眼,晚上吃饭看一眼,睡觉之前看一眼,然后就看不着人了。
一天平均见个两小时。
甚至有一次,陈笙回来的太晚,庄郁沉没忍住自己担心的蠢蠢欲动,问了隔壁婶子陈笙家的地在哪里,又开着自己的路虎在大道上奔驰去找他,结果迎面遇见了开着四轮子“突突突”往回赶的陈笙。
外头冷的要命,庄郁沉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不少衣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陈笙的军大衣。农村的夜里很黑,星星又多又亮,陈笙戴着个破毛线帽子,脸色灰扑扑的,他穿着黑色的大棉袄,里头的毛衫又黑又脏,整个人造的埋了吧汰的。
庄郁沉按下车窗,将脑袋探出来,喊道:“你干啥这么晚还不回去!?”
陈笙下了车,然后走到庄郁沉面前,十分局促的说:“我干活……”
他这副忸怩样子,俨然一副被媳妇盘问的丈夫做派。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庄郁沉气急,“大半夜十点半不回家搁这干活,黑布隆冬的你也不怕摔苞米地里,那点活明天干完就不行吗,都几天了,一天回去比一天晚,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陈笙被这炮仗似的牢骚骂的愣了愣。
庄郁沉一向说普通话还没有口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这儿接触人多了,一气急竟然有股东北味。
“我……我……”陈笙局促不安的拽了拽自己脑门面前的毛线帽子,他隔着手套扣了扣自己的指尖,说,“我寻思早点干完,到时候接你回家也不用着急忙慌的。”
庄郁沉:“……”
“我到时候自己开车去也行,”他说,“安全第一,好吗,行了,外头这么冷,这四轮子噪音还大,你去把它停一边,我开车拉你回去,明个我再拉你过来。”
“我身上太脏了,”陈笙有点不好意思,“我开四轮子回去就行,你快回去吧。”
这话。
“陈笙,”庄郁沉突然严肃起来,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略微板起,他说,“你有没有觉得这话很耳熟。”
陈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