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儿子金凌满月,金光善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
这一场满月宴,没有金子轩,也没有江厌离。
金子轩因为之前心脉被尸毒侵染,没有多少日子,他被昂贵的药材吊着,等到了他儿子的满月宴,如今的他没有以前的风采,但只要能陪在夫人和儿子身边,他便心满意足了。
江厌离在孕中因为忧思过度,身体没有养好,须得做双月子,这场满月宴自然不能参加。
前厅载歌载舞高朋满座,而在江厌离的房中,却是冷冷清清。
只有金子轩、金夫人和江澄陪着尚在床上坐着的江厌离。
金夫人毕竟还要招待宾客,并没有待多久,又去了前厅。
江厌离如今没有刚开始的抱怨上天,接受了自己心爱的丈夫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事实,在这几个月内和金子轩完成了他们最想完成的事情。
金子轩的双腿现在已经没有知觉,坐在轮椅上,端着刚熬好的补药,正想喂于江厌离喝下,突然一阵咳嗽。
江澄一看,赶紧从金子轩手中接过补药,代替他照顾江厌离。
金子轩为了不让江厌离担心,驱使着轮椅到了房外,这才猛烈咳嗽起来。
江厌离看向房门的方向,她看不到金子轩的身影,只听得到他惨烈的咳嗽声。
屋内江澄察觉到江厌离的担忧,道:“阿姐,你先喝药。”
所幸金子轩没有在外面呆多久,很快便回到房间,陪着江厌离,江厌离这才喝药。
见阿姐喝了药,江澄稍稍放心,又嘱咐了江厌离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才离开去了前厅,让金子轩和江厌离多多相处。
金子轩上前握住江厌离的手,见床上的爱妻身子单薄,脸色苍白,眉目之间总有忧愁不散。
他的阿离跟着他受苦了。
“阿离,辛苦你了。”
江厌离摇摇头:“不辛苦。”
对比之下,这些身体上的病弱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说这些,金子轩转而道:“等你做完月子,郊外的红梅林怕是要开花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她笑着答应,一如以往,明眸善睐,温柔着时光。他们计划着为数不多的日子,尽量不留下遗憾。事实上,他们能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
金子轩一直觉得娶到江厌离就花掉了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运气,所以后面才会这般坎坷。
他不怨,也不想再管其他的事情,只想和阿离过好他的余生,便知足了。
金光善和金光瑶正在花园里逗小金凌,如今前厅的客人快到了,两人要准备去接待客人了。
金光瑶正要伸手从金光善怀里抱过金凌,却被金光善无视,转身让奶娘抱着,还说了些含沙射影的话,一字一句无不是针对着金光瑶。
原本金光瑶眼中对金凌的真诚渐渐黯淡,他将手中的拨浪鼓交给了下人,再次换上面具一般虚假的笑容,和金光善去了前厅,接待宾客。
宴会上觥筹交错,舞女伴着丝竹之音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翩翩起舞,桌上山珍海味玉露琼浆,人们在这轻歌曼舞中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魏无羡实在有些无聊,他往蓝曦臣的身边挪了挪,蓝曦臣正在和另一边的一位宗主聊天。那名宗主有意攀附,总找些话题。蓝曦臣一贯待人温和,没有拒绝,但只言片语的回应,那宗主却没有发觉蓝曦臣的不耐,仍旧交谈。
好无聊~
魏无羡紧挨着蓝曦臣,他伸出手把玩着蓝曦臣的袖子,一会儿卷起边角,一会儿揉成一团。
突然,那袖子中的大手抬起,轻轻覆盖住那双搞小动作的小手,拇指还在魏无羡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魏无羡抬头,见蓝曦臣并没转头,还在和那名宗主聊天,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自己的手。
父亲的手很暖,两人接触的地方传递着双方的温度。
魏无羡悄悄勾起食指,在蓝曦臣的手心剐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