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要:托马从小混混手里帮助了绫华,得到了在神里家工作的机会,完神秘的工作指南,开始了他家政生涯的第一天。
独属少年人的夜晚,绫人和托马最初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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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先生!”短发的少女朝着托马挥手。
“你好,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今天早上,古田管家提了有个外国人要一起来和我们工作,我多留了意,”她伸手引着托马向前,“你也要去后院吗,我来带路吧。”
少女的名字是小春,长得一张稻妻标准平民的面相,乌黑的发丝和眼珠,藏进人海中也不一定能被发现。两人年龄相仿,再加上小春生性热情,很快就聊起来。
“你也经历过了吧,稻妻人就是排外,我们这些仆人都不受待见,”小春拎着抹布,脚尖把路上一枚石子踢进草丛。
“小春也?”托马看了看女孩的脸,寻思着她也不像外国人。
“我是孤儿,父母因为赌博,受不了讨债的,就偷偷乘船跑了。”她无奈地笑了下,“很不负责对吧,也因为他们不在,我才不用天天学那些家族荣誉感和武士道精神。”托马第一次见到如此...可以说的上是叛逆的稻妻人,没接话,只是挑了挑眉。
“不过呢,像我这种没有家族依靠的人,也是那些从名门旁支来的家仆眼中的低等人。”小春眯起眼睛,享受着8月下旬的温暖阳光,“管他们的,我自己开心就好。”
她突然停下来,略带歉意地躬身:“有些失言了...很久没遇到能让我毫无顾虑地说出这些话的人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占用托马先生时间了,这里应该就是你的工作区域,我就在旁边。”小春露出一个微笑,“祝托马先生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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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没太多想小春说的那些话,他在蒙德的时候就常常被当作树洞听人倾诉,已经习惯了,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亲和气质吧。要是每段诉苦都去认真琢磨,那他早就抑郁了。
他一手拿扫帚,一手拿簸箕,仔细地清理着地面的落叶。神里家其实种的最多的是常青木,像柏树和松树,并没有很多落叶。长青不败,神里家也希望像这些树一样吧。
他很快地扫完了前半部分,小步走到里院。四周从纯粹的绿渐渐过渡到缤纷绚丽,不少夏季花竞相争奇斗艳,围簇着房间的后窗,一片生机勃发的灿烂景象。开窗就能闻着花香欣赏美景,托马想,真羡慕住在这里的人。
当然,美丽的背后也有许多麻烦事。花枝的萼叶通常生的细小,夹在路的石缝里,要用刷子细细地勾出来。落英离了根,很快就会粘在石阶上开始腐烂,要先将清水沾湿抹布,再小心地拂去,不留一点染色的汁液。
他正趴在地上,去找那些植物碎屑时,突然一阵“咔擦咔擦”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只灰黄的兔子,手捧着垂落的月季花,小嘴飞快地耸动着,转眼间就把几片花瓣吞吃入腹。在托马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时,它无辜地睁着圆眼睛,后腿一蹬,忽地没影了。
“啊啊啊啊——!”托马还举着刷子,在兔子后面飞奔着,势要抓住这个食花贼,“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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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里绫人沐浴着暖阳,靠在窗边翻看着今日的课业。最近社奉行在负责离岛的装潢事务,父亲把转写的文件副本给了他一份,让他先熟悉一下规章和格式。窗外蓦地传来些许追逐打闹的声响,他皱着眉,推开窗门,去看是哪个仆人不长眼,扰了他的清净。
托马正在跑着,突兀发现一缕蓝发垂下。他立马停住脚,紧张地抬头,迎上神里家年轻少爷的微忿紫眸。“少爷...呃,不好意思,我在抓一只吃花的兔子...”他没来稻妻多久,道歉的礼数在神里绫人看来完全不合规矩。
但...他打量着蒙德人耷拉着的金发,和雾蒙蒙的绿眼睛,无端地轻笑出来。在永恒的国土,他很少见到新奇的事物了。于是他宽容地原谅了这次无礼,“你是蒙德人吧?晚上到我房间来一下。”他最近在一本吟游诗集,其中有几个意象的含义他还拿捏不准,大抵是要结合文化背景来理解的。他的老师要么出身稻妻,要么来自须弥,关于蒙德,他知之甚少。
托马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抹堇色就消失在窗口。他拍拍自己的脸,不会吧,自己打扰了少爷,不仅没被责备,还受到了邀请?他迷茫地看看四周,那只兔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拾起自己的工具,机械地扫着地,心里都是那人微微偏头,晕出一汪笑意的模样。
“托马先生,我抓到兔子了,”小春提着那只不安分的小兽,走到托马面前,“我看你刚刚追它突然就停了。它跑到我这边,我就把它抓住了。”
托马呆滞地道了谢,魂不守舍地结束了清扫,回到房间。无序的思绪在他的大脑里汹涌,这是贵族们处罚仆役之前的糖衣炮弹吗,还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青眼相待的......或许他不该揣摩大人物们的想法。毕竟他只是神里家的一个小小的,无关紧要的仆人,罢了。
晚上,托马换了一套整洁的衣服,仔细地清洗了双手,把指甲缝里工作时嵌进的泥土都挑出来,甚至还向小春借了梳子,久违地打理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提着一颗心,轻轻地沿着回廊走着。神里家少爷的房间自然是有侍卫把守,两名昂首挺胸的武士见托马过来,架起枪栏在他面前。“按规矩,少爷在晚上一律不接待除了藤木少爷的外人,没读过工作指南吗?”
托马支支吾吾的,是啊,当时少爷也只是口头和他约定,自己也没有能证明这一切的信物,说不定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正当他垂着头,转头想走时,清冷的声线从门后传来,“让他进来。”
武士一愣,随后放下枪,为他打开房门,“原来是少爷的意思,失礼了。”
托马轻步进了房间。贵族的卧房果真不凡,上有多层丝绸帷幔,下有暖黄油灯长明不灭。家具都以上好红木制成,铜炉里点了缕熏香,幽幽绕绕,衬得房里像个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