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与少年的两具身躯交缠重叠，像等待末日来临那样疯狂做爱。
空气里充满了粘腻的味道，爱意高涨的情人将床单蹂躏得一团狼藉，精疲力尽的两人互相拥抱着沉沉睡去。
睡梦里也不安稳，沉香忽然惊醒，确认双臂仍然环抱着他年长的爱人才松口气。
借着外面霓虹灯彩透入窗内的昏晦光线，他先以目光亲吻青年俊美的睡颜，继而将唇贴上去，细细描摹他精致的轮廓，最后含住他的薄唇。
杨戬迷蒙着睁眼，犹是半梦半醒，知是沉香便配合地张嘴回吻。
吻里的温情多过欲情，他们摸索着找到彼此的手，十指相交，黏糊亲吻着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格外漫长，两人睡睡醒醒许多次，每次醒来便去吻对方，在亲吻中再次入睡，醒来，接吻，入睡，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外面天色泛白，霓虹灯熄，才相拥着陷入深沉的睡眠里。
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中间老康敲了一次门，没叫醒，老姚满脸复杂，扶着额头把他拉走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杨戬醒来时，沉香正撑着胳膊眼睛都不眨的看他，一看他醒了又凑过来要亲，杨戬无奈地伸手抵住他：“亲一晚上了，不腻吗？”他觉得嘴巴都要亲肿了。
沉香听了直笑，张嘴，用两颗小虎牙咬住他的手掌鱼际轻轻碾磨，撒娇般地哼哼：“二郎……”
杨戬以大拇指摩挲他的虎牙，眼底深处隐藏着沉郁之色：“沉香，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我们这是在……”
乱伦。
沉香握住他的手，眼神坦然而直率。
“我不在乎你是我亲舅舅，不在乎你做过男妓，只在乎你是杨戬。”
“……等一下。”杨戬的情绪一下被打断了，不得不为之前因为懒得解释而招来的误会买单。
“我澄清一下，我没有做过男妓。我一直没告诉你吗？”
他瞪大眼睛看沉香，沉香也瞪大眼睛看他。
“不对。”杨戬思路都乱了，他把手抽回来捏眉心，“重点是这个吗？我们是亲舅甥啊！我都被你带歪了！”
沉香想起抚养他长大的女人，遇到人渣时留下的满身青紫，呜呜咽咽趴在床上让孩童的他帮忙上药，自暴自弃地问他“你会不会嫌弃我”。
他忽然笑了，笑容澄澈且欣慰。
“是吗，那，很好。”
杨戬木着脸，颇有些无语。
原本他这一夜疯狂过后有些进入贤者时间的意思，自我厌恶和愧疚感什么的一起找上门来了，还想着即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沉香一起背负这背德禁断的爱情，也还是要好好梳理一下心绪。
结果沉香一开口，事情好像偏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他看着沉香明朗率性的微笑，有意想要捉弄他，故意撇嘴挑眉，仿佛不悦道：“哪里好？觉得我没做过男妓就干净了，纯洁了？”
沉香立刻摇头：“不！没有的事！”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妈……她吃过很多苦头，我年纪小，护不住她。”
杨戬哑然。
沉香清澈的视线投向他，单纯的为他欢喜：“我想着你没有吃过那样的苦头，很好。这是重点，你是重点。”
杨戬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他的沉香，在被天庭追杀时怕他淋雨，不惜用元神为他遮挡；在遇到魔礼青埋伏时第一时间把他护在手心里，只顾念他的安危。
无需多说他便能知道，在沉香心里他是优先于一切的至高位置。
抬手拨开少年额前刘海，轻抚他清俊的五官，杨戬发出一声叹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
这么的体贴温暖，这么的踏实可靠。
沉香不明所以，眼神无辜，不知自己哪里打动了杨戬，让他如此感怀。
杨戬看沉香神色茫然，心中好笑，手指刮过他鼻梁上的疤痕，吁了口气，开玩笑道：“你还是个孩子，但我已经想给你生个孩子了。”
沉香捉住他的手，摇摇头，正色道：“我们不能生孩子，二郎，会有基因病的。”
“……”杨戬忍俊不禁：“重点是这个吗？男人不能生孩子！”
抽出手，一把推在沉香肩上将他摁倒，随即翻身而上，嘴角上扬，笑得狡黠：“不过可以试试看努力一下。”
沉香面红耳赤被他骑在身下，着迷地仰望他：“努力什么？”
杨戬俯下头咬住他的耳朵，低声道：“生孩子。”
两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眼看要渐入佳境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以及老姚无可奈何的声音：“二爷，该起床了！有婉罗小姐的联络！”
被打断的二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只得彼此分开，开始拾掇自己。
穿戴整齐了，杨戬轻笑道：“走吧。”
回头去看沉香，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是谁先主动，又磁铁般互相靠近，嘴唇甫一接触，忽然窗外窜出一抹白色。
杨戬立时抬起一手，将沉香脑袋摁在怀中，抱着他转了一圈，另一手抓过床头柜上台灯，眨眼呼吸之间，白影夹裹着呼呼风势扑至，雪亮爪锋映照出凶兽的狰狞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