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不喜欢出席晨祷,但是今天例外。至于原因,无非是阿尔瓦前一晚透露给他的——塔耳塔洛斯这一次的物资补给到了。
Omega把养得圆润了些的下巴埋进从Alpha披风上拆下来的毛领里,靠着比他还高的车轮,用冻僵的手指捏着笔一件件记下王都又给监狱送来了什么东西。前面几个大箱子的都是保暖衣物和燃料,酒和粮食是装在木桶里送来的。诺顿帮破冰船上的舵手提了桶油上去,下来时太阳已经升到了他们头顶,物资只剩最后几个小包没拆开检验。他动了动被汗水濡湿的肩膀,蹲到卢卡身边去,“这次有什么好东西吗?”
“……快极夜了,当然有好东西。”
Omega把记录本往前翻了几页,用笔头指了指某一行,“巧克力、威士忌、火腿和姜饼……我记得你是需要合理摄入蛋白质的吧?一会咱们去库房尝尝咸淡。”
诺顿不为所动,只是盯着他们眼前的其中一个纸盒看:“那个是……抑制剂?”
“……?”
卢卡一愣,上前把东西拿起来确认了一下——还真是Omega发情期专用抑制剂,高级严谨的包装说明这不是市场上流通的普通货。他眨眨眼,回想起早上阿尔瓦提起的要去王都那件事,心说原来他已经全部打点好了么?
“给你预备的?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他说他必须离开塔耳塔洛斯一趟。”
毕竟临近Omega的发情期,典狱长一定是思酌过,知道比起带着自己还是把他放在塔耳塔洛斯更安稳,不然绝不会丢下他。阿尔瓦甫一说出这个消息卢卡就欣然应允,然后因为Alpha语气里显而易见的心虚笑出声——典狱长大人对他可能有种误解,把他当成了很娇气很粘人的那种Omega,但其实卢卡没什么所谓,阿尔瓦没上任典狱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到时候手里有抑制剂就行——阿尔瓦又不是死外面不回来了。
“离开?”
诺顿眼神黯了黯,“那……”
“太早了。”
卢卡摇摇头,“‘那件事’现在做来不合适。”
“只怕我们不做,也会有人去做。”诺顿拎着空桶,示意自己要走了,“他们只看眼前,不看以后——你小心点。”
Omega深吸一口气,恼怒地压低了上挑的眉,“……他们敢。”
——话音还没落,卢卡就自己先打了个寒颤。什么敢不敢……一群亡命之徒有什么不敢的?他初来乍到时阿尔瓦还没有上任,那时的塔耳塔洛斯才真正称得上是极寒死寂之地。他一来就因为重伤被关在医务室的单间,才没去监牢里受排挤。
……他只是幸存者罢了,有什么资格评论那些不要命的东西呢?这话要说也该是阿尔瓦说,鬼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把这群人老老实实控制住,现在就算他离开了……应该也留下了对策…吧?
一别三日,无事发生。转眼间典狱长的手谕传来,字迹寥寥,只有一行:
旧党乱,冰原危,明夜归。
卢卡对于王都那些贵族纠纠缠缠的纷争没什么概念,只觉得如果牵涉到这边,那的确有些严重。但是那又怎么样?冰原的主人要回来了。Omega捂着空虚的小腹重新蜷缩回桌案后面,视线若有若无地开始落在摆在一旁的抑制剂上,心里揶揄道年纪不小办事倒是利落。
阿尔瓦要回来,这当然是好事,卢卡本身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呛Alpha呛惯了,养成个无论典狱长做出什么决定都要先在嘴里或心里吐槽的习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Omega总觉得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安,直到看见这封信才感觉一颗心脏落回肚子里。卢卡知道下面那些人的消息多灵通,奉行在纸面上的规则压不住穷凶极恶的罪犯,哪天下面闹起来杀红了眼,把他也砍死在血泊里也说不定。
到时候他能怎么办。卢卡单手杵着腮,另一只手闲不住的探出根食指去滚那瓶抑制剂,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总不能宁死不屈吧?
只好含泪当个小叛徒,给大伙带路喽。
Omega真的开始思考起来。虽然说阿尔瓦对他不薄,但是他给他睡也睡了做也做了,有时候对方兽性上来掰着他腿顶个四五次,顶得他哭泣不止还不停下,顶得他小腹腿肚酸涩肿痛,更有一次直接让他困倦到睡了一整天。他哪里欠他的?那些饭啊书啊暖气啊——不都是他拿身子换的吗?
卢卡想着想着就有些疲倦,发情期的惰怠很好的体现在了他身上。夕阳就要下去了,橙黄的余晖描摹在房间深处的床榻上,上面搭着的松厚毛毯和软枕显得分外有诱惑力。
他觉得应该睡一觉,于是去睡了。
模模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覆盖在他脸颊上。卢卡迷迷瞪瞪地撩开一线眼皮,借着屋里点燃的灯台看见Alpha正俯下身来,额前的金发垂落,目光柔和,“睡了多久?”
“没睡一会。”
他还没彻底清醒,小声喃喃着,侧过脸扬起胳膊,准确勾在阿尔瓦脖颈上,“你不是明天才回来。”
“昨天一天都是暴雪,大约是送信人耽误了。”阿尔瓦说,顺着他的动作蹲下身来,一边用胳膊环住他一边把鼻尖埋在他脖颈,“我很想你。”
卢卡心里一沉,干枯如井的双瞳溢出水波般摇晃起来。还不待他说点什么,阿尔瓦就自顾自覆到他身上,带着茧的手掌从衣服下摆摸进来,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肋骨上走了一轮,又向下去解他的裤子,“抑制剂才打了一支……没觉得难受吗?”
“前天深夜发情的。”Omega应着他的动作敞开双腿,露出娇嫩粘湿、一张一翕的穴口,“二十四小时一支嘛,我想睡醒再打……不过用不到了。”
阿尔瓦正往他体内埋入一根手指,听到这话愣了下。Alpha指节如竹,很轻易就能蹭到卢卡挨不住的那点,于是打着转在那研磨,托着Omega的后脑让他扬起脸和自己接吻,坏心眼地明知故问,“怎么用不到了。”
“……”
小孩哑了口。他正在发情期,脸本就泛红,被这样一问那种羞愤欲死的红色几乎要从面颊上淌下来。阿尔瓦的手指依旧埋在他体内作祟,把他插出断断续续浅淡的呻吟,“那、你……嗯……”
空虚的甬道热情地包裹着深入的两指,Alpha起伏清冽的指根关节在穴口撞出湿靡的声响。典狱长的唇瓣蹭在他耳侧,滚烫的呼吸烫得他全身发麻,“因为老师回来了,是不是?”
“啊、啊嗯……”
太过分了。太可恶了。卢卡在又一次被撬开唇关时想,怎么能这样呢。这算不算衣冠禽兽?挺立发痒的乳尖隔着布料蹭在典狱长硬挺的制服上,他脑子里一阵混沌一阵清明,叫了没两声就感觉身底下什么东西捅了进来,简直把发情期以来盘踞在后面的那点饥渴感全撞出去了。
连着他的神智都要被撞出去了。Omega无意识地绞紧后穴,能感受到一寸寸碾过着黏膜的、狰狞的柱身。阿尔瓦扶着他的腰,大开大合的抽送起来,亲吻毫无章法地落在小孩的额前、鼻尖、唇瓣、嘴角,简直有点一切从心一切从欢的意思。Alpha一边吻一边喘着粗气低唤他的名字,深深地顶进去,又缓缓地往外抽,细细感受紧致的甬道缱绻地攀附着他的性器,让卢卡怀疑阿尔瓦想要把自己当成一只蚕宝宝抽出丝来。
他唤得越来越急促,一声声卢卡的尾调都略显颤抖。发情期变大变软的生殖腔顺势就被顶开,阿尔瓦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被狭小的入口夹得一阵颤栗,刹车忍了忍才没立即射在里面:“卢卡、这、这里开了……”
Omega眨眨眼,湿润的双瞳里几乎有泪珠落下来,“那就进去呀……”
下一秒他的眼泪果然落了下来。阿尔瓦俯身撑在他身体两侧,性器毫无技巧地整根没入,让他感觉整条脊椎都过了电。可单是如此是不会让Omega哭泣的,卢卡红了眼圈的原因只有一个。
……Alpha顶进去时咬住了他的耳朵,喃喃说爱他。
卢卡被狱卒晃醒时还感觉裤间溢着一丝黏腻感。阿尔瓦没回来,屋里没点灯,门也没有关,塔耳塔洛斯的寒风吹进他的床榻,让他无意识蜷紧了手指,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刚刚做了春梦,“怎么了?”
那些隐约的不安感卷土重来,在他心底闹得沸反盈天。Omega直起身子,隔着黑暗盯着进来报信的狱卒,声线不自觉扯得尖锐又严厉,“说话!”
不安感越来越烈、越来越烈、狱卒膝盖一软跪在他面前,急急的、想把自己和这件事扯开关系似的迅速说起来,
“有一批人造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