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是怎么样才能站在这个位置的。”
“塔耳塔洛斯典狱长继承的传统不就是这样吗?遇到双蒂要去一,如是对翅就留半——估计他在冰原外面就沾了一手人血。”
“你当原本谁该坐上这个位置?巴尔萨克家的大公子怎么可能关键时刻犯那种错误?巴尔萨克家主本来活得好好的,女王下决定任命他为下任典狱长的第二天就因为意外死了?”
“嘘……冰主在上,他们该醒了,别说了。”
“……”
卢卡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守门的下人絮絮私议,原本面对桌子的身体微转,未扎起的鬓发垂在脸侧:“不管管吗?”
阿尔瓦坐在云层似的床帐里专心整理床褥,因为Omega这一句话才转过头来,清冽的眉锋微微一扬,“管什么?”
“他们又在说我父亲是你害死的。”
“……又不是真的。”
卢卡回到看书的姿势,对着刚刚看到的一行狠狠翻了个白眼。又来了,Alpha不加辩解不加反驳,轻飘飘地搪一句不是真的,话里话外连半点情绪都没有,那种陈述事实的距离感让他完全燃不起反驳的欲望。
其实卢卡也明白,从理智上来说阿尔瓦口中的话的确比那些人云亦云的八卦可信,但是Alpha公事公办的语调真的很讨他烦。Omega还有两天就要到发情期,现在感觉心里隐隐有股难以宣泄的燥闷感:“拜托您偶尔维护一下典狱长的威严。”
“卢卡斯,我看起来很闲吗?”
冰冰冷冷的视线沿着后脊流过,卢卡全身暗暗起了一层冷汗。他保持着看书的姿势没变,强迫自己的声线一如往常:“友情提示,您今天至少有三个女王的内臣要见,最好不要耽误。”
“塔耳塔洛斯要步入极夜了。”
阿尔瓦貌似不经心地提起,“黑夜渐长,白昼缩短。在漆黑的风雪中前进很难,温暖的内地制造不出能撕破雪幕的明灯,他们昨天写了信,说已到边界。今天八成会等太阳出来再朝这里赶。”
卢卡合上书,抬眼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Alpha:“所以?您早上也精力充沛么?”
话虽搪塞,他却主动伸出胳膊勾上了阿尔瓦俯下的脖颈。这早就不是第一次,虽然失去了部分记忆,虽然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身陷囹囵,但意识到自己身份的一瞬间卢卡就知道自己要奉献点什么出去。尽管流言蜚语颇多,可阿尔瓦的位置依旧无可撼动。他的决策、他的赏罚,他的暴政与善恩……女王的铁令和无可比拟的“正确”铸造了典狱长的王座。他身边根本不缺一个戴罪的下属——除非他和这个下属渊源颇深。
Omega本不愿意单纯作为下属献身给他,也完全没想到典狱长会想要他。第一晚阿尔瓦把卢卡叫到他的屋里,说有些书想让他带回去看。并没有回忆起这个“典狱长”与自己曾是什么关系的罪犯惶恐地站在浩瀚广阔的书架前,指尖在那些精装本的脊梁上蜻蜓点水般掠过。他扬得脖子发酸,怀里却没抱几本。阿尔瓦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他身后,说没有你想看的吗?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好像都看过了。”
话音未落,他就意识到了其它东西。比如典狱长的身体几乎就贴在他身上,再比如说Alpha温热的呼吸洒了他满肩。炉火熊熊的室内根本没点熏香,那点熨帖的、沿着他气管溢满肺部循环到大脑的香气是阿尔瓦焚木味的信息素。宽阔的手掌已经摸上了他的腰,沿着他的腰线向上,逐层撩起他匆匆扣上的外衣:“卢卡斯。”
卢卡……斯?
思考止于此处,他勾着四处溃散的意识瘫软在典狱长怀里。卢卡闻到了另一种浮在焚木与皮革之上的香气,被咬住嘴唇时才知道那是自己的信息素。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昏过去了。剧烈的疼痛同时噬咬他的大脑和心脏,他拼命呼吸想让自己不要露出破绽,他不想在这种场合扫了最高上司的兴致,他不想得罪典狱长。但是当腺体暴露在空气里、被牙齿压住时,他还是绷不住了。眼泪无法控制地顺着脸颊落下去,咬紧的唇齿间溢出一声绝望的呻吟,卢卡膝盖一软挂在阿尔瓦臂弯里,被翻过身搂紧了。Omega痛得肌肉痉挛,十指扭成狰狞的树杈,双腿起不到半点支撑的作用——大约数十秒之后剧痛渐歇,他大口喘着气睁开湿润的双眼,对上了阿尔瓦真切的、悲凉的眼神。
“……?”
已经不痛的心脏隐隐拧紧,他恍惚了一阵,忽然发现自己在做一件极其越格的事:他把头抬起来,找到典狱长冰冷的唇瓣吻了上去。舌头请允般一遍遍舔过Alpha抿死的嘴角,卢卡阖上眼——那时候他就知道,阿尔瓦的目光沉重又爱怜,会压死他。
听到阿尔瓦与自己、与自己的父亲都是旧识时,卢卡并不意外。反而是典狱长冷峻的面貌上出现了裂缝:“你已经猜到了?”
“人能在一夜之间学到很多东西。”
卢卡枕着Alpha的胳膊,冰蓝色的发丝缱绻在潮红未褪的脸侧,“刚刚那个的时候我就在想……太熟悉了。”
阿尔瓦认真看着他,“喊一声老师听听。”
“典狱长大人。”他偏不,几十斤的身体十几斤的反骨,惹得阿尔瓦抬手佯做要抽他屁股。卢卡往床里滚了滚,抓个枕头挡在身前,弯起的双眼下卧蚕泛红。典狱长没使劲抽他,只是意思意思拍了拍,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你总是这样头疼吗?”
“一周一次吧?医务室的医生说我是刚被流放到这里时冻的。”
他注意到了阿尔瓦逐渐锁紧的眉,抬手去抚,“不算频繁……比起那些被冻得截肢的囚犯,我至少从表面看起来还算完整,是不是?”
“你搬到我这里来吧。”
“……诶?”
“这里比哪个房间都温暖。”阿尔瓦抬手,手掌搭在他赤裸的肩上,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这里的书如果全看过了,我会告诉人带新的进来……要不要订几份杂志?”
卢卡点点头,亲昵地抬头啵唧一口亲在阿尔瓦下巴上。他得了宠,于是无师自通地卖乖,一手攀上Alpha的脖颈一手握住对方那根刚刚叫他哭喘踢腾的东西。好学生知道见好就收,知道不能贪心。他不会,他哪里有半分学生的样子,只知道眼下爽死了。掌心又沉又烫,他单手包不过来,于是拿自己同样挺立起来的性器去蹭,蹭得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喘。Alpha翻身压回他身上,掌心托着他的双膝把他分开,紧实精炼的小腹肌肉微微凸鼓,又顶了进去。
阿尔瓦的床上带着一股柔顺剂特有的昂贵香气,犹抱琵琶地盖住了那层有点霸占意味的信息素——即使这样,挤满了大脑与气管的麝香和皮革感依旧带着海潮般的重量。卢卡被连续的顶弄推到床头,汗津津的脸埋进Alpha的寝枕里,性器抵在床单上随着动作摩擦。Omega仗着今天起得早没有梳头编发,嫌看书时发尾扎在脖颈里发痒才扎了个揪。阿尔瓦比较喜欢他这种打扮,一边抽插一边温和地俯下身,用鼻尖拱开那截发尾,在卢卡腺体附近深深嗅了嗅:“真的放不出来更多了么?”
“啊、啊啊……你非要每次都试、试试吗?”
典狱长滚烫的呼吸熨得卢卡一阵恍惚,全身都软了嘴还是硬的——Omega小腹颤抖,率先射出来,精水黏黏答答粘在双腿之间。Alpha眼神黯了黯,双掌分别捉住他的两只手腕,不管卢卡是不是还在不应期,凭着这个把他全部打开的姿势重新深深埋进去。外面依旧沉寂如黑夜,凄厉的风雪裹卷着冰霜拍在门板上,再过一个小时,罪孽深重的犯人们就要被赶到这片蛮荒极寒的冻原上劳作祈祷。虽然没有主动提起,但是卢卡其实很愿意在早上和阿尔瓦做爱。典狱长器大活好是一方面,另一关键是在这之后他稍稍示弱就可以一直睡到下午,午饭由人送来,更别提去参加什么赎罪晨祷。内壁绞紧的敏感黏膜被反复刺激,Omega大口喘息,被快感折磨得几乎发狂,纤细的脖颈微微弯曲,看起来一折就断。阿尔瓦担心他会把自己闷死,往上抬抬身子,侧过头去找卢卡的嘴唇,示意他和自己接吻。
他这时候才发现卢卡又变得湿漉漉的。哪里都湿漉漉的,前学生蓄满了泪水的眼睛、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泥泞不堪的连接处、就连红红的唇瓣都又湿又热。那条小舌头不是很老实,被他半搂着舌尖还在试图扫上他的上牙膛——典狱长有的是办法治他。Alpha没有多余动作,只是身下朝记忆里的地方稍微用点了力气,就听到爱徒唇齿间溢出了一声极浪极腻的呻吟——连卢卡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羞耻地偏过头去咬着床单不敢再开口。
阿尔瓦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安。他相信就算这小孩脑子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单看这副身体的反应,卢卡斯巴尔萨克还是卢卡斯巴尔萨克。
微不可闻的黑加仑气息漂浮在浓郁的焚香之上,渺小得好像即将被鲸吞下的鱼苗。熹微的白光从天边延展而至,透过窗扉和厚厚的帘幕落在烧得暖烘烘的地面。屋里熄了灯,眼前压下一片令人犯困的昏暗。阿尔瓦侧身躺在暖和的被褥里,卢卡搂着他的一只胳膊,只露出一绺头发搭在外面。小孩呼吸声平稳,身上深红和素白交错斑驳,空气中满是颓丽而旖旎的潮气。
Alpha还有大约半个小时就必须到外面去主持晨祷。他垂眼,指尖拂过卢卡冰蓝色的发丝,玩耍似的缠了一圈在手指上,无可抑制地想起曾经的卢卡斯。
充盈的、清爽的黑加仑在最后会沉淀为带着橙花味道的木香。卢卡斯的信息素闻起来温和客气,可奈何本人年轻不知道收敛锋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他的老师别人不许想。女同事曾经想借他的实验服临时穿一下,刚套上上衣就红着脸脱下来还给他,Alpha无可奈何地笑着接过来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自家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您问这里怎么了?”
卢卡摸着疤痕盘踞的后颈,表情空白又理所当然,刺得阿尔瓦心里一痛,“医生和我说如果不切掉一部分腺体,单凭塔耳塔洛斯的医疗水平,我会感染致死的。”
卢卡斯。卢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