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现在。
魏乙难得没有陷入肉欲中,被赏赐了一点几人“大发慈悲”给予的时间,魏乙走不出去,只能在房间里为自己找一些能转移注意的事情做。
那边赵宸抱着胳膊倚在门框看着他,神情复杂。
青年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尽管一直清楚他自己不是什么纯良的主,却也察觉了异样——
总是难以抑制一些冲动和暴力的想法,似乎只有在施暴后才能逐渐冷静下来。——诱因是魏乙。他确实对魏乙从很久之前就抱有不太光明的念头,但直到几个月前,魏乙遭遇那场车祸后,心里那些不怎么光明磊落不怎么温善的念头才以不容忽视的姿态,愈演愈烈。
一声闷响拉扯回赵宸飘忽的思绪,他回过神来,与惴惴不安的男人对上了眼。
厚重的毛毯上倒着箱子,里面不堪入目的玩意儿撒了一地。
“想玩?”赵宸不着痕迹地观察魏乙,将对方所有的细微动作表情收揽眼中。
“我不…不是故意的。”老男人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舔了一嘴刺痛和淡淡血腥味,“我想喝水。”
赵宸就转移了一下视线,看到摆在床头的木头杯子,想起来霍虞走的时候确实随手将杯子放在那里了没错。他又回望魏乙,后者紧张的咽了下唾沫,神情恳切,带着隐约的惧怕。
“好吧——”赵宸看男人心情稍微放松,恶劣地拉长语调:“但你还是把东西碰到地上了哦。”
他走近了单膝压在床上,像招小狗一样摆了摆手,魏乙甚至不敢迟疑,慢吞吞爬过来。“手都在发抖啊。”赵宸亲昵地搂着比自己高壮许多的男人,手轻柔地抚摸着对方隐约想退缩的手。
宽大的、粗糙的、颤抖的,他的手掌。
曾经野蛮又粗鲁、随心所欲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失去他们就活不下去的可怜家伙,仅仅因他的一个表情就能害怕得不成样子。实在是——
太好笑了。
他揉搓着男人的手指,自己的手与对方的交叠在一起,肤色的明显对比让他心情变好,他沉默了一会儿,感受到与自己贴得极近的躯体因时间流逝寂静散开而产生的越发强烈的退缩意味,松开了魏乙,“喝吧。”
突然的起身让魏乙一惊,看着俊秀的小孩离开了房间才后知后觉自己被”饶恕”了。
他神色莫名,猛地反应过来。
哪里还是小孩,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大人了。
当然也不是他的小孩了。
霍虞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他疲惫地去洗了把脸,将脸上有些化了的妆擦去,才放松些许。
权西吃饭定时,自是不会等旁人,霍虞就取来放在保温箱的饭一边端着一边慢慢悠悠走到关着魏乙的房间。
魏乙已经被奸淫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着,长期缺乏锻炼的肢体早就没了反抗的底线,体脂率倒是上来了些许,和潦倒状态里的样子截然不同,一对奶子养得越发惹眼,鼓鼓囊囊得撑起不小的弧度,更映得本该威风的刺青淫靡色情。
……
“为了你的屁股着想”,魏乙笑得灿烂,“今晚你就休息一下吧?”
打扮得妖艳放荡的青年瞪着男人,搓了搓手心裹挟进伤口的沙粒,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同性恋呢,就要有同性恋的自觉,当牛郎赚女人钱是不是有点不要脸?”魏乙挽起袖子,露出了纹着满满刺青的肌肉虬结的双臂。
“我他妈喜欢谁赚谁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青年梗着脖子道,可到底是怕的,刚喊完就缩起脖子,向后退了退。
混混笑着说:“看不惯,有问题吗?凭老子看不惯你能赚这么多钱,”他收了笑,“打你一顿也是为了你好,不然哪天被人发现了……就不是简单挨顿揍就能解决的了。”
身后的赵宸对于混混总是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祸害人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至于被祸害的人会怎样他倒是不会在意。他所要做的,就是跟着赵宸,做让他满意、让他开心的事就好了。
——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即使被祸害长歪了的那个人是自己,只要能被魏乙收留能被他喜欢就没有问题。
……
赵宸视线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好笑的是那个满嘴爬火车打人的混混现在被当初那个同性恋牛郎摁在身下操弄,牛郎卸去了过分妖冶的妆容,只余下眼里的凶恶尚能分辨出是当年的人。
……但是等等。
赵宸恍然想到,似乎每次实施暴行的总是他,霍虞似乎只需要在旁边搬弄黑白动动嘴皮子,那恶就成了善。
男人的腿是他敲碎的——理由是跑出去发骚招蜂惹蝶对他和他们都不好;那环是他找人定作的,说什么不让他射多了肾虚。总之每件荒诞的事他都有荒诞的理由。
这是在报复么?用混混欺辱他的手段加倍奉还?
赵宸敛眉,复又看向权西。这个小公子倒不像印象里的上层人士,反倒随和得很,这样的人不仅参与进这种腌臜事来,还堪称好心地将“使用权”分享,太奇怪了。
一切都不对劲。他沉思。
仔细一想连魏乙都陌生了很多。他从前哪里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可让他想出个所以然也不可能,索性将一切归咎于三人因魏乙而起的偏激。
霍虞终于也结束后,魏乙甚至不需要碰,就像被抽掉最底下一张的扑克牌塔那样倒塌下去。
他面前总算是摆了盘子,掀起沉重的眼皮,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依然看到了熟悉的“料理”——混了精液的盒饭。
“我…我想吃正常的……”魏乙嗫嚅道,他费力地揪着权西的袖子,像蜗牛一般攀附着藤架,讨好地说,权西低头靠近他他就乖乖伸出舌头让对方亵玩。
“求您,求您发发善心……呜、求求您……”他的嘴唇被撕咬得生疼,却不敢有半句怨言,甚至尽力克制住下意识的退缩,献祭一般送上前去。
他太想吃一顿可以称得上是饭的饭了。就算是剩饭剩菜也好。
“今天怎么了?”权西轻笑着说,“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拒绝老家伙的行为,欣然接受对方违心的讨好。
一旁默不作声的赵宸终于开口:“怕不是蹬鼻子上脸了。”他喉咙里溢出狭长的气音,眼神状似无意地瞥向散落在墙角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