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丽端着两碗面走进屋，看到白阮醒了，柔声道：“阮阮，快去刷牙过来吃饭。”
白阮洗漱之后，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吃面，青菜面上面盖着一个煎鸡蛋。
阮秀丽拿出来一个纸杯蛋糕，上面插着一根细蜡烛，看向白阮的眼神温柔，“今天是你的18岁生日，晚上我回来的迟，就在早上给你过了。”
白阮看着小蛋糕，没说话。
阮秀丽沉默片刻，柔声问，“是不是觉得蛋糕太小了？昨天晚上下班的迟，只剩下这种小纸杯蛋糕，明天我再给你补个大的好不好？”
一年前，白阮的生日还是在豪华酒店里，请了许多的亲戚朋友庆祝。现在却只能窝在狭窄的小房间里，捧着一碗鸡蛋面。
阮秀丽心疼的要命，眼睛一红，险些落泪。
白阮连忙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妈，我不是觉得蛋糕太小，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上个月你生日的时候，连碗面都没吃上。”
家里破产之后，白季年卷钱跑了，房子，车子，能卖的都卖了也不够还债，追债的人还时不时上门催促，阮秀丽带着白阮搬了好几次家，最后房东怕惹上麻烦，干脆不愿意租房子给他们。
母子俩窝在桥洞里过了一阵子。
阮秀丽虽然学历不错，却毕竟多年没有工作，找了份早九晚五的文职工作，工资不算少，起码正常生活是够的，但在巨额债务面前，十年也未必能攒够零头。
走投无路，文静端庄的阮秀丽头一次撒泼，最终协商之下，追债人定了个数字，每个月必须还这么多钱，不然还是会到她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闹。
为了能稳定的生活，白阮和阮秀丽节省到近乎苛刻。
阮秀丽擦掉眼角的湿润，“妈妈都这个年纪了，过一次生日就提醒我又长了一岁，本来就不愿意过。在新学校和同学相处的还好吗？”
破产之后白阮执意不肯继续念书，直接出去打工，阮秀丽破天荒地对他生了气，母子俩闹了几天，白阮妥协。
以前的学校是待不下去了，正好搬到这里之后，转到了附近的高中，教学质量差了许多，但学校看白阮的成绩优秀，愿意免去学杂费，补贴生活费。
“都很好，”白阮犹豫片刻，道：“妈，晚上我想和同学一块去网吧，可能会包夜。”
阮秀丽答应的干脆，从包里翻出几张红票子塞给白阮，“今天是你生日，正好晚上和同学一块出去吃顿饭。”
白阮低头嗯了一声。
晚上放学，白阮做完家教之后，打电话和饭店老板请了假，从巷角的情趣用品店里买了样东西，用黑色塑料袋装好，找了间最便宜的小宾馆。
房间窄小潮湿，灯光昏暗，灯罩上一层积灰，墙纸斑驳，连窗户都没有，但幸好床单被罩都很干净，柔软洁白，看上去像是新换上的，还有着暴晒后的阳光味道。
白阮洗了个澡，套了件白衬衫，躺在床上，静静等着时间流逝。惶恐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他，但他并没有任何退意。
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看着屏幕上的时间跳成0：00，点开直播app，推送界面多了一个色情直播的选项，白阮点进去，选择注册成为主播。
新主播有半小时的新秀榜单，白阮照着别的主播起好直播间的标题，手指颤抖，开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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