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放走以后,张横知道傅寒星会被关几天,抓紧回学校办理了退学。
被人不怀好意的注视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那些眼神里明晃晃的说着,他怎么还敢来学校。
每到一处,那些人的目光就黏在他身上,要把他烧出个窟窿。
强忍被目光谴责的不适,他这回不仅是来退学,还想见一见李茂。
李茂依然坐在原来的地方,不同的是,精神萎靡了许多,校服上还能看到一些被乱涂乱画的痕迹,课桌也脏兮兮。就像是,之前被他霸凌过的那些人的状态。
穿过同学们带着恶意的眼神,快步走到李茂面前,对方见到他并没有惊喜,神情麻木,眼底带着些厌恶。
“李茂……”张横喉咙发紧,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他知道李茂一定过得非常不好。
迎着李茂冷漠的眼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许久,终于开口,“李茂,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来,还让你……”
“闭嘴!”李茂声音尖利,眼睛发红,像头穷途末路的困兽。
“对不起对不起。”张横鼻头一酸,都怪他,把李茂害成这样,“我、我听说,你跟黄毛走得很近。”
“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但是,但是,黄毛并不是好人,他会害你的,你千万要小心!”张横言辞恳切,不想让李茂受到伤害。
李茂无言看他半晌,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刺耳,眼中带着狠毒。
“你真恶心!我真希望你去死!”李茂恶狠狠的往他脸上啐了口,眼中全是红血丝,五官扭曲。
张横被李茂吓得退了一步,他没想到李茂会恨他到这种程度,猩红的眼睛盯着他,比其他同学带着嘲讽的目光更可怕。
被昔日朋友诅咒痛骂,张横落荒而逃,他以为,只要他道歉,就能恢复原样,他们还是好兄弟。
之前的行事言语全都仰仗爸爸,便天真的以为只要道歉就能获得谅解。
张横拼命想逃离,而傅寒星却被困在原地。
昨晚傅易把他打的半天动不了,原本雪雕一样的人,身上红一块紫一块,脸部高高肿起。
傅易就是家里的绝对权威,只要他发令,别人就不能反抗。
他说关傅寒星禁闭,就没人敢说不字。最后是管家把傅寒星抬到屋里,上好药后锁住了门。
傅寒星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天没吃任何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他跟傅易一样。
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动静,有什么人从窗户翻了过来,傅寒星懒得去看,他猜的到是谁。
他的房间在三楼,带有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一扇窗户,窗户外有窗台和管道。
能够如此顺利地从一楼爬到三楼,再从窗户里翻进来,只有他那位身手矫健的二姐。
轻快的脚步声从卫生间响起,来到床边,果然是傅听雨。
一袋面包扔到他脸上,傅寒星拿下来坐起身,望着大大咧咧坐在床边的傅听雨,“下毒了?”
“爱吃不吃。”傅听雨翻了个白眼。
“什么事?”傅寒星很清楚,他这个二姐绝不会白来,一定有事想问,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那件事。
“林启。”傅听雨摆正身子,“他是谁?你从哪知道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傅寒星往床头靠去,打开袋子掰开面包放进嘴中。
身上的伤还在疼,牙齿咬动时牵动整张脸犯疼。
“你个白眼狼,我都给你带吃的来了。”傅听雨嘴上虽这么说,却没有一点着急,最该着急的是傅寒星。
“这点可不够打发我。”
面包并不好吃,但能顶饿,傅寒星机械地进食。
“哼,用张横换林启,怎么样?”
上下嚼动的牙齿停止了一瞬,随后又恢复正常,傅寒星没有回话,面色如常。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你会看上张横。”傅听雨眼中显出一丝嫌恶,“五大三粗,品行低劣,又黑又壮……不过,也可能正因为他有这些特质,你才选择他,毕竟……一时半会儿玩不死。”
还有一点,傅听雨没说。那就是张横在某些地方和傅易很像,都一样身形高大,一样喜欢压迫别人。
通过惩罚张横这类人,傅寒星能从中得到满足,就像在惩罚傅易一样。
从此之后,有这些特征的人,便成了傅寒星捕猎的对象。
“张横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合乎口味的猎物吧,你还专门花费时间关着他,能看出来,你并不想让这来之不易的猎物跑掉。”傅听雨冷静的分析,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可惜现在你被关在这里,张横早不知跑到哪去了,你有把握出来之后还能再抓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