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判决那天已经过去三个月，林尧的生活跟之前相较并没有太大不同，他每天按时上班，办公，吃饭，应付八卦同事，只有一点变化，汪耿更烦人了。
“林检，以前没见有人来接过你，最近下班门口那辆迈巴赫是谁的啊。”
林尧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又来了。
汪耿很不会看人眼色，也可能是脸皮厚看出来人不想说但还是喜欢追着问，相比起他，高中时候周昊同样喜欢八卦，就不会这么讨人嫌。
“我听顾小玉说，还挺帅的。那车得几百万吧，看不出来林检，你还认识高富帅啊。”
狗屁的高富帅，那是有钱的神经病。
贺殊从跟他见面那天起就没有一天放他清闲，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缠他，他一直视而不见，偶尔心情好了回几条消息，闲暇之余再继续看贺殊犯病。
但是贺殊最近变本加厉，不在满足于通过网络骚扰他，趋向线下发展，前几天是开车一路跟着他，他往哪走贺殊跟哪去，他上班贺殊就把车停在检察院旁边等到他下班，后来林尧忍无可忍，把他带去一个空旷的地方，下车质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贺殊老老实实坐在驾驶座，表现的很无辜，“想跟你去吃饭，给你发消息不回，只能来找你了。”
“不回就是不想，明白没有?”
“今天不想，那我明天再问。”
“你都不需要工作吗？一天天就像条狗似的跟着我，贺长伟把家业留给你，你怎么一点不上心?”
林尧想不明白，别人家公司老总忙得焦头烂额，睡觉时间都不够，贺殊到底哪来的精力能两头兼顾。
“公司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上头一堆管事的股东，贺家真正掌权人不是我，贺长伟知道我精神状况不稳定，怎么可能把那么大的家业全交给我，我工作量少，拿钱就好。”
林尧头疼，“你要在这待多久?”
“待到你走。”贺殊拉开副驾抽屉，拿出一个长木盒和一个方木盒，他先开的长木盒，盒子里是一把木制刀柄的蒙古刀，刀柄上镶着红宝石，刀身比那天林尧拿的水果刀锋利很多。
林尧冷眼看他，知道他又要开始发疯。
“这个送你，我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什么时候不想再见我就拿它把我捅死，我遗书早就写好了，是我自杀，不会有人追究你。”
他打开方盒，是一个小巧的戒指，不过细看跟之前的银戒不太一样，“不杀我就每天戴上我的戒指，我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里有人。”
林尧吐字清晰，“傻逼。”
怎么会有人如此极端，要么爱要么死，他的人生里除了爱情就没有其他任何在意的东西了吗？
“我爱你。”贺殊突然表白，看着他的眼神缠绵眷恋，“我发誓，你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比我更喜欢你的人。”
也遇不到第二个比你更神经质的人。
林尧懒得跟他掰扯，发现交涉无果后转头就走，匕首和戒指他一样不想要，他只想回家煮碗面条洗澡睡觉。
但是小区停电了。
贺殊的车停在他家楼下，像早有预谋，朝他挥着手臂，发了条微信。
——餐厅订好了，去吗？
——不去。
饿一顿也不会死。
但现在是夏天，不开空调会热死。
林尧在屋里躺了一小时，小区物业群说估计今晚十二点多才能来电，还得四个小时，他实在热的受不了准备出门去定宾馆。
结果门刚打开就看贺殊靠在门口，额前刘海被汗打湿，不比他在家住蒸笼好到哪去。
贺殊原本快要被热焉了，看到林尧又两眼放光，“住宾馆吗？不如去我家，饭菜空调都有，客房好几间，你想睡卧室也行，我住客房，绝不碰你。”
他尽量把自己说得本分无害，好像真的只是为林尧着想，让他行个方便。
林尧挨着门框，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问:“你确定不动我?”
贺殊毫不迟疑，“不动。”
“走吧。”林尧轻飘飘地从他身边经过，用余光瞥他一眼，却快要把他魂都给勾走。
他给何列发消息让何列尽快安排人去家里准备晚饭，听别人说想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这个人的胃，于是他费尽心思地想靠一顿饭把林尧留下，起码愿意下次还来。
晚饭时他一直在注意林尧脸色，发现林尧并没有格外偏爱哪道菜，吃什么都表情淡淡，而且吃的很快，没吃多少就离开餐桌说要去洗澡。
“睡主卧吗？主卧里有浴室，浴室里有新的换洗衣物，可以直接穿。”
“嗯。”
林尧被汗黏得浑身难受，现在想尽快去洗个澡。
贺殊一个人吃了几口，但林尧不在，满桌珍宴也淡而无味，他回客厅沙发上坐了半小时，处理完今天下午没弄完的公司事务，估摸林尧应该洗的差不多了，就到厨房端了杯水送去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