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手机铃声响起时刚好刷完一套题准备睡觉,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傻逼”两个字,手指已经按到挂断键上,但又想起贺殊晚上发来的图片。
齐林寺算长鸣市一个着名景点,贺殊怎么会觉得他认不出姻缘签,还骗他说能保高考顺利。他的高考不需要求神保佑,给他几根笔就够了。
不过贺殊真在那实实在在跪了三天?
林尧记得林温温以前谈恋爱最上头的时候也动过去求签的念头,只不过跪了一天就受不了跑回来放弃了,说那的垫板硬的要死,看着外面裹了布,里面全是小木头疙瘩,给人硌的膝盖疼。
“可能菩萨是想告诉我,爱情的苦太多,这种生理痛都忍不住,后面感情关更过不了。”当时林温温是这样跟他说的,“以后你要找对象,表白前先去给人家跪一个签,等你的喜欢能支撑你跪完三天,那说明你诚意真的够了,你根本不知道那玩意跪上去有多难受,等你表白的时候,菩萨也会给你祝福,讲不准一次就成功。”
林尧用实际证明,跪完三天不会得到菩萨祝福,只是贺殊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也确实没想到,虽然这种意外并没有体现在他给的冷淡回复上。
电话响了56秒自动挂断,间隔不到一秒又打了过来,循环往复好几次,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
林尧压着火接通,“半夜你不睡觉发什么病?”
“下来。”贺殊的声音带着隐隐寒气,“我在你家楼下,要么我现在上去敲门找你,要么你下来见我。”
林尧推开窗户,他在五楼,不算高,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右前方的路灯下立着一个人,看不清脸,但快挨到路灯顶的身高很明显是贺殊。
地上黑影被拉得很长,似心有感应,贺殊抬头,正对上那扇悄悄打开的窗户,他一张嘴,呼气变成白雾散在空中,“我要见你。”
“我没允许你能随便来找我,这才几天你就忘了,为什么不听话?”
“听话的结果是你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联系不上,你是新封的‘三不学生’吗?”贺殊拿着电话的手冻僵了,他换了只手继续,“林尧,在我做出其他不可挽回的事情前,让我见你一面。”
“你又在威胁我?”
贺殊很坦然,“是,我是威胁你,跟我见面,不然我明天就拿着大喇叭来小区里循环播放林尧我爱你。”
林尧:“……你有病吧?”
他以为贺殊要说什么,结果他妈搞这出,更让他无语的是,以贺殊没脸没皮的程度,也许不止是说说,他真能付诸行动。
这种手段跟贺殊以前做的事情相比不值一提,却胜在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可以说是癞蛤蟆落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贺殊狠话放完,又换上哄人的语气,“在楼道见一面也行,我膝盖青了很大一片,站着好疼,别让我等太久。”
他放软声音,“好歹是求了三天的福签,你不要,至少看一眼。”
一缕凉风顺着窗户缝滑进屋里,在林尧脖颈处缠了几圈,给他冷得一哆嗦,他合紧窗户,躺回床上,“已经看过照片了,挂了。”
“我上去,就在你家门口等你,你不出来我不走。”
“随你。”林尧把手机拿开,准备挂断。
“我好想你。”
准备按挂断键的动作顿了顿,林尧听到贺殊微微喘气和爬楼梯的声音。
“林尧……”
林尧挂了。
他把手机放到边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十分钟后却异常清醒地睁开眼,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