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殊把身体往上支了点,嘴角噙着一抹笑,故意没有继续追问,在拿过饭盒时深深看了林尧一眼。
这一眼给林尧看得抓心挠肺,他本来还想要怎么糊弄过去,结果贺殊压根没再提,留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说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说。
他在边上翻着错题本坐如针毡,几次想主动开口,但一跟贺殊的眼睛对上,他就又觉得解释不清,因为他确实心思不纯,真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如果时间能回溯,他一定不会脑抽乱讲,这下好了,自己在脚边挖了个坑往里跳。
贺殊吃完饭,估摸着戏弄的也差不多了,开口问道:“之前合租的事你还没有给我答复,有什么想法?”
林尧忙说:“我没问题。”
他还在心中暗自庆幸贺殊没再提刚才那事,就听贺殊又说:“你姐姐知道我们要同居了吗?”
他把“同居”两个字轻描淡写地吐出来,仿佛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留林尧一人呆在那,被这句话炸的脑袋发懵。
“抱歉,应该说合租。”
贺殊对他弯了弯眼角,明显揶揄的表情让林尧瞬间明白,他还记着“男朋友”的事。
林尧低下头,用手指反复折着本子角,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别笑我了,当时情况紧急,医生非要找你家属,我不是故意那样说,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是玩笑话,不会当真。”贺殊从林尧手里解救出错题本,一点点捋平了拐角,“小事而已,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既然他问,林尧干脆也直说:“我是怕你不高兴。”
“为什么?”
“你不是讲过,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人造谣你的性取向,然后孤立排挤你,我怕你会因为这对涉及同性恋的借口抵触生气,所以紧张。”
贺殊失笑,当时随口说的话林尧居然到现在还记得,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这段瞎编乱造的往事。
但这不枉是个好时机,他和林尧的关系正好还需要继续打破几层隐形的壁垒。
于是他顿了几秒,带着歉意说道:“有件事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那天我撒谎了,他们不是造谣。”
不是造谣?
意思就是说……
“林尧,我确实喜欢男人。”
他抬头,眼底铺满了小心翼翼,像一块随时要碎了的玉:“如果这样告诉你,你会害怕我吗?”
“为什么会害怕?”
他喜欢都来不及。
这对林尧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他几乎要笑出来,但一看到贺殊这个样子,想到他之前因为性取向遭遇那么多恶意,又心疼地笑不出了。
“真的没有一点芥蒂么?”贺殊自嘲地问,这段往事似乎让他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当时我这么告诉他们,他们最初也说没关系,可转头就把事情说了出去,还在背后骂我是恶心的同性恋。”
林尧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立刻接道:“那是他们有问题,我怎么会害怕你,更何况我……”
他差点顺势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还好嘴上有把,刹车拉的快。
现在只是他单方面的喜欢贺殊,并不确定贺殊对他是否也有那样的心思,毕竟就算是同性恋,也不会见到个男人就爱上。
讲不准贺殊其实一直把他当朋友对待,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激情表白,只会让他俩的关系变得十分尴尬。
“怎么了?”
林尧看了眼时间,假装没听到贺殊的问话,从口袋里掏出红笔:“没什么,还是帮你复习比较重要,我昨天给你讲到哪了?”
之后没几天贺殊身体恢复差不多就出院了,他很快联系好房东选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跟林尧一起搬进翰林苑。
起初林尧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在合租的某一天忍不住暴露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但后来发现,贺殊似乎比他更放得开。
林尧作为一个刚发现自己性取向没多久的新人基佬,对一切都还很迷茫,按理来说,同性恋在发现自己取向后,在同性面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拘束和边界感。
但贺殊似乎天生缺少这种边界感,前天晚上林尧写完作业去厨房里倒水喝时,贺殊应该是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明明在外面看到他在这里了,却还是几乎全裸地走进来,站他边上也倒了一杯水。
丝毫要掩盖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还跟林尧专门展示了一下腹肌,问他觉得自己身材怎么样。
林尧看得简直移不开眼。
能怎么样,他很喜欢,想直接亲一亲,摸一摸的那种喜欢,但他不敢这样说,只能含蓄地夸挺好,然后落荒而逃,生怕表现的太明显被发现。
又比如昨天,周日白天没课,林尧睡到快九点才起床,他是被饿醒的,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吃的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只围着一件围裙的贺殊站在橱柜前,里面什么都没穿,正对着菜谱研究早餐。
贺殊身高约莫快一米九,这种身材比例单穿一件围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林尧二话没说,当即从厨房拐弯去了浴室——他可耻地硬了。
在疏解过程中想了一大堆不该想的画面,最后喷涌而出时,他软在马桶上微微喘息,灵光一现,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贺殊是不是在勾引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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