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抽了,对我和孩子都不好。”
陈希辞的声音从身后走近,程以珩要按下打火机的手顿住,只能局促地收回,叼在嘴上的烟头有被濡湿的痕迹。
“说吧,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怀孕了。”
陈希辞把手轻轻扶在程以珩胸口,指尖摩挲着布料上的纤维,“伯父伯母都很高兴,你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听到这话,程以珩像被点着了,他用力攥住陈希辞的手腕,往墙上一推,薄瘦的肩胛骨碰到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痛得陈希辞皱起了眉。
“到底是谁的?”
陈希辞挣扎了一下,程以珩的力度快把他手腕捏碎了,“就是你的啊!你不要自己在外面乱搞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脏的?你上周喝醉了你不记得了吗?”
“你跟我说过我什么都没干的!”
“我随便安慰你的话你都信。那时候我怎么知道会怀孕,反正都要离婚,难道你醉酒跟我做了一次就会改变主意?我何必自取其辱。”
“反正你要是不相信等孩子出来以后去做亲子鉴定呗。”
趁着程以珩愣住松了一点力气,陈希辞赶紧把手抽出来,雪白的手腕上被掐出一道红痕。
“你已经答应过要离婚,为什么还要这样?”程以珩盯着她,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是呀,我是答应了。但是现在我怀孕了,就算我答应,你要看看伯父伯母答不答应,看看我肚子里的孩子答不答应吧!”
“希辞,你何必这样呢!这样对这个孩子也是不公平。”
“公平?那谁给我公平?你出轨的时候想过给我公平吗?你在别人床上挥汗如雨的时候想过公平吗?”
“……”程以珩哑口无言,伸手打开窗,屋里的空气闷得他要窒息了。
窗外是别墅区的小花园,三三两两的父母在傍晚带着还在散步,圆盘似的月亮事不关己地挂在天上,无视任何人间的喜剧和闹剧。
冷静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能点火,程以珩只能干咬烟头,苦涩的烟草在他呼吸里流淌,安抚他焦躁的神经。
“你想怎么样?”程以珩盯着月亮,嗓音有些低哑,透露着无可奈何。
“我想要的你还不清楚吗?”
看他语气松动了,陈希辞伸出纤细的手臂抱上他的后背,像一根藤蔓似的紧紧缠住,脸颊贴在背上,感受温度。
“这个好消息是不是也应该让那个谁?哦,任溪,知道一下?让他知道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
“然后呢?”
“我希望你能自己去断了这个关系,我们两个从头开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是清清白白的程以珩,我们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
程以珩没有说话,月光下空调外机上的蜘蛛网吸引了他的视线,一只雨滴大的蜘蛛在铁架上爬上爬下,一圈一圈编织着一张银色的网。
“如果你不去,那我只能自己去了。我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全公司都会知道他是个没脸没皮的小三,还专门勾引男上司。哎呀,那他以后的职业规划路线可能就需要转变一下了,你说是不是,以珩?”
巨大的网状结构一路延续到窗台上,细密的银丝在月光折射下泛出碧绿色的偏光。
“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把小逸丢给你一个人。我尽量每天都回家,如果有长期的出差我会拒绝的,这样可以吗?”
“每个人都会犯错,我原谅你,你也体谅我。我们一起成长,一起经营我们的小家,不好吗?”
遵循基因的本能和生存规则它机械地吐丝、黏线、加固、绕行,还剩最后几圈,这个严密的大网就可以完成了。
“一周后有产检,你有时间陪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