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把昏睡的程以珩唤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昨晚晕倒的记忆逐渐回笼,他吓得猛然起身。
这不是黑暗潮湿的地下室,也不是阴暗危险的陌生地带,恰恰相反,他正坐在自己熟悉的卧室里。转动一下脖子,身上没有任何酸痛,反而浑身舒爽,仿佛拥有了一次几个月以来最好的一次睡眠。
双人床另一端的被窝早已经冷透,陈希辞应该一早就离开了。掀开被子,唯一尴尬的是,程以珩浑身赤裸,甚至连一件内裤都没穿。
翻了一下衣服,幸好手机就在床头。
“卧槽!”看到时间十点五十,任溪十几个未接电话,程以珩也没有时间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随便抓了条裤子就往公司跑。
“喂,任溪,我马上就到。你帮我拖一下陈总,我五分钟。”
“好的。”
接下电话的任溪松了口气,总部的人今早突然通知要来视察,人在会议室里都坐了半个小时了,程以珩死活联系不上,任溪恨不得冲到他家里去,可惜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
“抱歉,程总正在赶来的路上,边区的开发商这个项目我们已经跟了三个月了,今天早上程总八点就去基地监工,为了这个项目他真的是尽心尽力,让您久等了真是对不住。”
本来一脸不耐烦的高管听到任溪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催,紧皱的眉头松了些,抿了一口茶,“没关系的,我们这群老头子等等就等等,不碍事,让小程开慢点,安全第一。”
任溪又笑着给每个人沏了一遍茶水,在讲完第三个程总一周签下四十万大单的励志故事以后,终于等到了气喘吁吁的程以珩。
两人相视一笑,任溪熟练地接过他的外套,把文件和纸巾一起递上,自己则回到会议室的后排,低头开始做会议记录。偶尔听到相谈甚欢的时刻,任溪也会抬头,小心翼翼地瞟一眼程以珩,只要视线交汇时迅速移开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异样。
中午好不容易把领导送走以后,程以珩跑到楼梯间给陈希辞打了个电话。
“我昨晚......”
“啊,昨晚你喝多了,我就自己把你抬到床上去了。早上伯母说想去流溪江附近的花展看看,我送完小逸就没有回家了,你今天感觉还好吧?”
“喝多了?”
“嗯......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什么都没做,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昨晚辛苦你了。”
“没关系,离婚协议书我签完放你桌上了。等下周中秋节过完我们再去民政局吧,好吗?最后过一个团圆的夜晚。”
“好。”
“嗯嗯,没事的话我先挂了,伯母在找我了。”
“希辞,你还好吧?”
“嗯?......嗯,挺好的。”
挂完电话,程以珩背靠在墙壁上,楼道里接触不良的灯光一闪一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