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洲御剑门】
“掌门师伯、各位师叔,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楚蔚宁将查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又把时瑾瑜的供述恭敬的交给段新和。
段新和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大徒弟竟然有那样不堪的遭遇,还联合其他峰弟子侵吞巨额银钱,双手轻颤的捏着那两页纸看了一遍,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沉声问道,“瑾瑜现在在哪里?”
“瑾瑜师兄现下在无字宫的地牢内,要如何处置还请师伯师叔们裁夺。”
段新和没有再说话,捏着纸的骨节泛白,垂着眸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楚天坐在古行之右侧,神色严峻的说,“御剑门自立派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涉及太大,还得把其他几人叫来一起审问。”
古行之也被气得七窍生烟,三大峰的大弟子公然勾结侵吞巨款公款,这对宗门来讲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转头对身边的大弟子道,“余衡,你去把那几个孽徒都给我叫来!”
“孽徒!我要亲手杀了他!”古青山拍案而起,抬步就要出去找林启荣。
怕他真把林启荣给杀了,楚蔚宁忙出声阻止,“古师叔,林师兄还没招供,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古青山转身,面露不虞的看着他,“你不是都己经查清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一些细节部分需要他的供词,毕竟他是整件事里最大的主谋。”楚蔚宁恭敬的回道。
“青山,别冲动!给我先坐下。”古行之适时出口,古青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不多时,楚安平、林启荣、韩艾强、任宇先后进入殿里,几人刚站定,便听上方传来一声厉喝,“给我跪下!”
四人被吓得一哆嗦,齐齐跪了下去。林启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满脸惊疑的看向古青山,却见古青山只是沉着脸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古行之语气严厉的道,“时瑾瑜己经将你们合谋侵吞宗门银钱的事交待清楚了,孽徒可知罪!”
完了!
林启荣颤抖着趴伏在地上,满脑子就只剩下这两个字。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败露的这么突然,他完全没做好准备,甚至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不!师傅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
他又带着期盼的瞧了一眼古青山,见他还是没看自己,心里那股慌乱如燎原烈火般越来越大。
楚旭从座上走下来,站到楚安平身前将他一脚踹翻,“逆子!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不但沉迷赌博,竟然还被人当成傻子似的耍的团团转!”
“爹、爹……孩儿不明白……发……发生了什么事了?”楚安平四仰八叉的被踹翻在地上,又连忙爬起,膝行两步急声问。他到现在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没跟时瑾瑜有什么合谋啊,又听他说自己被人耍了,更是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
楚旭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想到楚明珏和楚蔚宁再看看眼前这个废物,心中顿觉气闷不己。他作为二房的嫡子,出身本来就差了楚天一截,从小他就拼了命的和楚天比,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赶不上他,现在连儿子都天差地别,让他心里怄火的很。
转头看向在一旁跪的瑟瑟发抖的韩艾强,怒喝道,“把你们如何利用楚安平贪取宗门银钱的事给我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
“师……师伯……我……”韩艾强下意识转头看向林启荣,却被楚旭一巴掌抽了回来,“你看他干什么?他能救得了你?所有事情证据明确,现在还想着串供逃避吗?把事情交待清楚还能饶你们一命!”
“我……我说!”这一巴掌抽的他头昏眼花,再没了侥幸的心理,一五一十的全都交待了出来。
“林师兄让我偷偷找楚师兄,跟他说我发现了账目上的漏洞,可以通过做假账套取银钱出来。因为我的身份不能直接去账房领钱,需要楚师兄的配合,得到的银钱分我三成就行,包括落霞峰的钱,我也可以帮他一起做账套取出来。楚师兄同意后,每次绵秀峰有大量用钱的地方,林师兄便把棉秀峰的令牌交给我,再由我交给楚师兄,让楚师兄去领钱。之后林师兄再带着楚师兄去赌博,将他得来的钱都输给赌坊,再和赌坊进行分成。后来,楚师兄拿到几次钱之后,林师兄又让我去劝楚师兄,让他找任师弟,说云极峰那边事情多,油水更大……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急切的说,“所有楚师兄给我的钱我都直接交给了林师兄,我没有拿过钱,请掌门饶了我!”
“你!竟然是这样!林启荣!你这个王八羔子竟然如此算计我!”楚安平听完韩艾强的话,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难怪自己这么长时间一分钱都赢不回来,不仅如此,这事一旦事发自己还是那只替罪羊。
“你住口!给我跪着反省!任宇!你说!韩艾强说的是否属实?”楚旭转头盯着旁边的任宇。
任宇早就吓傻了,哆哆嗦嗦的说,“属……属实……时师兄说,楚师兄会来找我,让我假装为难一阵再应下……之后的事,就……就跟韩师兄一样了……我也没拿过钱……请掌门恕罪!”
一旁的楚蔚宁突然出声问韩艾强,“韩师兄,向应辉买田的事情是你在一手操办的吗?”
韩艾强道,“是。有一次林师兄带我一起去见了应辉,应辉说他手上囤了好多下下田和中下田,可以用上上田的价格卖给宗门,中间有几千到上万两的差价,到时候可以两方分成。只要做好账,宗门便查不出来,即便发现买的某块田不是上上田,介时应辉也可以说是自己属下搞错了,重新将田换回来。在那之后,林师兄就让我负责买田的事,林师兄还把这个买卖介绍给了时师兄,统一由我来帮他们负责打理。”
“你做了这么多事,一分钱也没得到过?”
“我……林师兄说我不需要用到银子,他会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家人。这两年,我们家确实好过很多,所以我也一直很感激林师兄。”
“林师兄,你是如何结识应辉的?是否还有其他门派和你一样与应辉做同样交易?”楚蔚宁突然将话头转向了林启荣。
林启荣愣了半晌,感受到周遭传来的各种威压,额头冷汗直流,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我去过两回他的赌坊,后来他主动找上我,跟我喝酒,一来一回我们便认识了。应辉说他之前和一些门派都是这么操作的,没有人发现过,只不过那些都是些小门派,几年都买不了一块地,不像御剑门,有……有楚家做后盾,有的是钱……”
楚蔚宁又问,“你们如何分成?”
林启荣道:“赌坊的钱应辉和我三七分,我再和时师兄平分,买田的钱也是应辉和我们各自三七分。”
“你又是如何说服时师兄和你一块做这些事?”
“有一次我替师傅去武林盟办事,见到他在交任务,当时我还没有想到要做什么,只不过多留了个心眼开始关注他,才发现他好像很缺钱,想到云极峰那边的油水会更多,这才拿他去武林盟接任务的事威胁他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