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少，少爷？”
清海可怜巴巴想上来抓卓晟曦的手，被男人一把挥开，反手拎着手腕硬是拖去门口，恶狠狠推到走廊上。眼看卓晟曦要关门，清海一把扣住门框苦苦哀求。
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只要这扇门关上，他和卓晟曦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的距离便又要分崩离析。
“少爷，求您，不要，让我和您在一起好不好，求求您。”
男人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只轻轻推下，清海就踉跄跌出去几步坐在地上，面前大门砰一声关紧，美人四肢并用爬着扑向那冰冷的门扉，跪在地上哭喊着拍打房门。
“求求您，少爷求求您让我进去！不要这么对我，求您了……呜呜，少爷……晟曦少爷……请让我和您待在一起，求求您……”
卓晟曦耳中嗡嗡作响，潜意识里面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出现，和门外清海的哭声混作一团，听得他头痛欲裂。
卓晟曦，你没有爱人的资格。
照片上的女人是这么娴静优雅，可她的温柔笑容却在卓晟曦眼中扭曲成一个苍白骷髅，正无情嘲笑自己，发出刺耳尖锐的惨叫。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到底我要怎么做！我错在哪里！为什么是我！！
卓晟曦咬紧牙关，痛苦像一只白骨嶙峋的手捏紧他的心脏，缓慢的，用力的收缩，让他尝尽痛不欲生的滋味。
卓晟曦突然挥拳重重捶在面前的大门上，伴随着几声碰碰巨响，关节变得血肉模糊，血滴接二连三滴落在地毯上。仿佛只有肉体上的痛苦才能让他短暂疏解心中的痛苦。
门外的哭声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吓到了。
“滚！”
男人犹如咆哮的怒吼惊得清海浑身发抖，趔趔趄趄从书房门口挪开，巨大的恐惧感让美人使不上力气，勉强把着楼梯扶手走了几步，突然一脚踩空，尖叫着从二楼径直滚到楼下。
听到声音，卓晟曦浑身一凛，再也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打开门冲了出去。
“我没事的，过几天就可以下地了。”
清海倚在床头，一条腿从被子里面伸出来，上面还还敷着冰袋，脚踝部分肉眼可见肿得厉害，甚至隐约透出淤青。
他的上臂也有几处贴了膏药，眉毛蹭破一点儿皮，结了血痂。看着平海忧心忡忡拉着自己的手，清海露出个宽慰的笑容，手指张开和弟弟十指相扣，安抚小孩似的晃了晃。
“轻微的挫伤而已，平海不要担心，是我太大意了没留神在楼梯上踩空。”
平海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嫂子没事就好，昨天下午平海突然哭着给我打电话，吓了我一跳呢。”
卓晟熠也是昨天就被平海一通电话叫过来，平海守了哥哥一夜，他也守了平海一夜，这会儿忍不住打个哈欠，被平海翻了下不太明显的白眼。
“啧，小没良心的，你翻什么白眼呢？”
不想卓晟熠还是眼尖看到了，凑上来捏平海的脸蛋。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熬夜的？”
清海看着他俩打闹忍俊不禁笑出声，三个人嘻嘻哈哈闹起来，冷不丁听见有人敲了两下门才停下。
“桌子上的药你记得吃。”
卓晟曦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敲敲本就开着的房门，清海看过去，两个人视线略一触碰又烫到似的缩回，相互躲闪。
“我知道了……少爷……”
清海眼睛瞅着桌上的药，不知道在想什么，口中机械回答。
他俩一反常态的样子让卓晟熠起了好奇心，来回打量这两个人几圈，开口刚想问，被平海偷偷掐了一把后背。
房间内的氛围瞬间低沉下来，卓晟曦不置可否点点头，转身离开径直出门。
“……对，对了嫂子，先吃药，先把药吃了。”
还是卓晟熠反应快，拎起来桌上的精致茶壶给清海倒了一杯水，打破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等清海吃下那几种大大小小的药片，折腾一夜的人也困了，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平海一拽卓晟熠的胳膊，两人鬼鬼祟祟走到客厅。
“跟我来。”
小美人确定四下没人看到，抢先登上几阶楼梯，回头又冲卓晟熠招招手，小心翼翼用气声说话。
卓晟熠搞不懂他在怕什么，不过也屏息静气跟上去。
一直到进了书房，掩上门。平海才长出一口气，突然红了眼眶。在书架上找到本厚重的书潦草翻动，拿出一张夹在中间的泛黄老照片递给卓晟熠。
“也许你知道这是谁吗……我哥哥不是不小心摔下来的……他和晟曦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后来我到书房，就看见这张照片和书都扔在地上……”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卓晟熠的表情。
对方起先看起来很困惑，眨了眨眼睛，为难的吸了口气，嘶一声接过照片，脸上说不出的纠结古怪，沉吟良久，露出个苦涩笑容。
“我也不是非常确定，不过，这可能是我和卓晟曦的母亲……”
他像是为了缓解尴尬般撇撇嘴，眼神有些忽闪。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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