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夜仿佛只是无稽幻梦，高启强又变回了那个油盐不进嬉皮笑脸的建工集团高总。李响眯着眼睛看他，恍恍惚惚，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他快要走到门边，才被床上的人叫住。
“高启强，你到底图什么，我不信你没有办法绕过我让那个人自己撤诉。”
高启强扶着把手，回头看他。嘴角一翘，说出一句荒诞至极的话。
“漂染乳头其实挺疼的。”
“……你说这个干嘛。”
“李警官，虽然你本身硬件条件就很好了，但如果，有哪个女领导看上了你，让你去做入珠手术……那也是很疼的。”
李响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说你是好人，是真心的。你和我不一样，以前不一样，现在不一样，以后……我希望，也不一样。我已经完蛋了，李警官，我出不去这片烂泥地，总该托你一把。”
十分钟后，李响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他那份尚还温热的早餐。
蛋煎得有点焦了，剌嗓子。他昂头吞下一大口牛奶，想把堵在心口的异物感咽下去。
而此时，高启强已经坐上了副驾驶。他的好弟弟一大清早就开车过来了，打着哈欠帮哥哥系好安全带，又递过来一份酒楼打包的虾饺。
高启强早就饥肠辘辘了，夹起虾饺就往嘴里塞。高启盛看着哥哥鼓起的腮帮，目光不自觉柔软下来，用指腹擦去哥哥嘴角的食物碎屑。
“哥，李响值得你演这一大圈戏吗。又是托人找药，又是骗他包厢有录像机，就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和你上一次床？”
高启强用筷尾敲了下弟弟的额头。
“怎么不值得，刑侦队队长啊，拿下他，我们以后能省多少事。”
高启盛揉着被敲红的一小块皮肤，仍然很不解。
“你要拿下他，干嘛不真的弄个录像机。我们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万一他翻脸不认帐怎么办。”
“拍下证据，他才真的会跟我翻脸。”
高启强将虾饺咽下肚，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嘴。
“小盛，你不了解李响。他这个人啊，看似市侩，其实是个英雄。你知道英雄最爱做的事是什么吗？”
“行侠仗义？”
“不。”高启强眨了下眼睛，难掩笑意。
“是救风尘。”
“尤其是那种，秉性纯良，误陷泥潭，又对他念念不忘的风尘。”
李响来到警局，迎面撞上的第一个熟人，就是安欣。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没来由地有点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好哥们的事似的，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
这一摸，就让安欣注意到了李响脖子上的抓痕。
安欣惊恐地睁大了眼，急忙握住李响的手臂。
“响，你……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
“什么对象！谁搞对象了！我没有啊！”
李响连连否认，反而让安欣惊上加惊。
“没对象，那你脖子上……李响，你可别犯错误啊！”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挠的！”
“你最好是。”安欣冷哼道，“你可别前脚还让扫黄支队去抓高启强，后脚自己被扫了。”
从安欣口中听到高启强的名字，李响的脸色更僵了。
“不会的。”他匆匆抽出胳膊。
“放心，我不会让高启强看我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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