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婊子这一方面,高启强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他似乎天生就拿了这场游戏的通关秘籍,知道该对着什么样的男人摆出什么样的姿态。
对着唐小虎应当是俯视。那小子毛毛愣愣的,那根虎视眈眈的鸡巴只有被他的高跟靴踩到射出来才会听话。小虎比他哥呆了一点,但是懂事,很懂事,每次射到他鞋上之后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擦干净。小虎是个实心眼,没什么花花肠子,就是一门心思地想让强哥过得高兴点。有一次他去高启强的别墅送文件,正好和泰叔的车擦肩而过。他进了门,高启强坐在落地窗边,只穿了件浴袍,能明显看到胴体上横七竖八的鞭痕。他的强哥就这样呆滞地坐着,指间夹着香烟,快要烫到手了都没有感觉。他心里不是滋味,做了半天思想斗争,终于还是走到高启强面前,跪下,打开腿,大义凛然地说,强哥,你踩吧,只要能让你发泄出来,我不怕痛。
高启强愣了几秒,弯下腰,笑得直抖。
“傻不傻啊你。”
他拍了拍唐小虎的脸,把快燃到头的烟屁股塞到了小虎嘴边。
“这点屁事也需要你来为我忧心,我还怎么当你大哥。”
对着陈金默应当是平视。他们窝在那间嗅得出潮味的出租屋里接吻,覆着熟悉的鱼腥味的干燥手掌探入他衬衣下摆,略显急切地揉着他的两团奶。有几次正赶上放学回家的黄瑶推开门,他就会迅速推开老默,拿出藏起来的汉堡薯条和套餐附赠的小玩具哄小姑娘开心。小孩子都喜欢油炸食品,吃得满嘴流油还往他怀里扎,软声软气地说最喜欢高叔叔。陈金默有时也会难得的开一句玩笑,说一句瑶瑶最近都吃胖了,把女儿气得直跺脚。这时他就会笑着把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往厨房推,说洗你的碗去,别欺负咱们瑶瑶。
咱们瑶瑶。这四个字,足以让陈金默为他赴汤蹈火。
起作用的究竟是前两个字,还是后两个字。他不问,老默不说,两人都心安理得。
对着李响应当是仰视。单刀赴会的孤胆侠客,也想有人在旁鼓掌捧场。他留下那件衬衣后不久,李响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生硬地告诉他项目可以开工了,让他过来把衣服取走。他熟门熟路,进屋先煮菜炖粥,饭后难免又要做一些消食运动。他带走了衬衣,留下了一根领带。几天后,李队长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不尴不尬的肉体关系,偶尔李响也会在床上使些小手段,比如摁住他的铃口不让他射,逼问他三番五次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仿佛这样,李警官就只是在用特殊手段收集建工集团高启强的犯罪证据,而不是鬼迷心窍在和一个烂透了的公用男妓滚床单。
但李响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是有些习惯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了。
起码在结束一场又一场乌烟瘴气的饭局之后,他需要高启强在家里煮一碗醒酒汤。热汤下肚,疲惫,迷惘,自我厌恶,惶惶不可终日,这些情绪都可以暂时消融。
喝汤时,不会有人逼着他同流合污,不会有人质问他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只有高启强单手支着脸颊坐在桌边看他,别的一概不问,只问他,猜不猜得出今天的汤里多放了什么。
他说,橙子皮。
于是高启强笑弯了眼,夸他好叻仔,站起身解开围裙,向浴室走去,轻飘飘丢下一句,我新买的润滑剂,也是香橙味的。
高启强与陈书婷成了好友,书婷现在不做家庭主妇了,手下有一堆人要管,忙得脚不沾地。她的儿子白晓晨经常跑到他的游戏厅玩,清闲的时候,他也会陪着晓晨打几把游戏。一开始他总是输,晓晨是个好孩子,热心地将积累下来的经验传授给了他。
晓晨认真教诲他,想要打败大魔王,首先要集齐最好的装备。
他想,晓晨说的没错。
首先,他要有一把用于砸门开道的巨斧,能用最暴力血腥的方式,帮他荡平前方的阻碍。
其次,他要有一柄削铁如泥,吹毛利刃的匕首,能迅猛精准地扎进敌人的心脏。
最后,他还需要一道盾牌,能确保他在斩下敌将的头颅之后,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集齐了这些武器,他与陈泰的战争,就可以开场了。
打仗是要有人祭旗的,他挑中的牺牲品,就是陈泰忠心耿耿的下属,他在建工集团最大的心病,程程。
他自然不能无缘无故对程程出手,引得老头子生出警戒之心。他要惹怒程程,激她先对他动手,这样,他才能师出有名,被迫反击,“忍痛”斩断陈泰的一条臂膀。
所以,在程程结束了半个月的实地调研,呈上那份能让建工集团大赚一笔的莽村项目企划书之后,他靠着杰出的口舌技巧,和从龚开疆那带回来的内部消息,从程程手里撬走了这个大项目。
他毫不避讳自己靠的是哪些下流手段,在老爹的宅子里穿着睡袍接待了兴师问罪的程程。那件法式翻领睡袍是宝蓝色的,垂坠的绸子正好衬出丰腴的身体曲线。他将茶杯推到一身得体正装的女人面前,笑得恬不知耻,得意洋洋。
“实在不好意思啊,程总,老爹就是这样的,看不得我不高兴,我掉几滴眼泪,他就什么都捧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