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痕摆上供品,陪义兄喝了几杯酒。
他与敖泰一见如故,口味都出奇地一致,敖泰温和儒雅,嫂子更是温婉动人,是苍玉痕心中最美好的兄嫂形象。
他们以好友关系相处两年,苍玉痕主动提出要结拜,敖泰与夫人欣然接受,与他喝了结拜酒,便以兄弟叔嫂相称。
兄嫂罹难前,苍玉痕得到消息前往相救,谁料还是晚了一步,他重伤并赶走了凶手,大嫂早已惨死,大哥只剩最后一口气护着怀里的婴孩。
苍玉痕永远无法忘记那日的惨绝人寰的一幕,更将所有仇恨埋藏在心底,终有一日,他亲手养大的阿启定会手刃仇人,若失败,自己也必将取那恶人首级。
阿启燃香,向父母磕了头,开心地道:“爹、娘,阿启今年十八了,也不知是否长成了你们心里的模样,若是想我,还请来梦里看看阿启,阿启也很想念你们。”
苍玉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回忆起对阿启的所作所为,更是歉疚。
“对不起,大哥、大嫂,玉痕有愧,这些年一直瞒着阿启所有事情,如今阿启已经成人,也该是时候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了。”
阿启很是疑惑,“父亲何意?”
苍玉痕起身,严肃命令道:“磕头。”
阿启懵懵然磕了一个,又抬头不解地望着养父。
“再磕。”
阿启又磕了一个。
“再磕!”
三个响头过后,苍玉痕令他跪好,深吸口气,准备将陈年血仇诉与阿启听。
“阿启,你的亲生父母并非寻常百姓,也并非死于强盗之手,你父敖泰,乃东岛龙神宫的主人,掌控着整座东岛,手下遍及神州各地。”
敖启更是疑惑,这些年养父只同他说起亲生父母只是寻常百姓,不想他们竟会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阿启,他们并非不要你,只是被那恶贼胥震霆所害,龙神宫随从上百人,连同你的亲生父母全都死于他的魔爪之下。”
当年胥震霆称霸一方,修为却到了瓶颈,开始觊觎龙神宫的圣物‘龙心’,妄图突破桎梏,立于不败之巅。
胥震霆趁敖泰带领妻子与儿子离开龙神宫举兵来犯,并未在龙神宫见到所谓圣物,转而一路追杀敖泰与妻子。
敖泰夫妇与手下不敌,最终被夺走圣物双双殒命,若非苍玉痕及时赶到,阿启业已惨遭毒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父母没能护住圣物,却用生命护下了你,阿启,磕头。”
阿启无法不去想象父母如何激战护卫圣物再用生命护卫自己的画面,不料自己的身世如此坎坷,养父竟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他红着眼眶重重磕了头,“为何、父亲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
苍玉痕一脸严肃,再不见此前种种春情。
“孩子便要拥有孩子该有的快乐,如今你已成人,也应当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睨着阿启,一字一句道:“父母之仇大过天,作为儿子,此仇你必须报,作为龙神宫少主,你必须扛起你父亲一手创立的基业,阿启,你明不明白?”
养父之言句句在理,聪慧过人的阿启如何能不明白,若他选择报仇、选择接手父亲留下的龙神宫,那么就意味着将要离开养父……
“不!”
阿启蹭然起身,钳住养父的肩膀,“阿启不离开父亲……”
“啪——”
重重一巴掌打在阿启脸上,他偏着头耳朵嗡嗡作响。
“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苍玉痕气得双目通红,指着阿启斥责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抚养你,你的亲生父母就此刻就长眠于此,你竟打算放着父母血仇不报像个奶娃娃般缠着我这个养父!”
他指着北方愤怒道:“杀害你父母的仇人如今盘踞北方权势滔天,拿着你父母血祭的圣物作威作福,敖启!”
阿启瞳孔猛然一缩,这是养父第一次叫这个名字,不是苍启,而是敖启。
苍玉痕指着养子鼻尖,“你父母的仇你不去报还想让我这个结义兄弟去了结吗?!”
这一刻,阿启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明白养父为何突然对自己百依百顺予取予求,不过都是在向他告别而已。
心脏又酸又疼,敖启红了眼眶,他长这么大从未哭过,此刻眼泪却在眼眶打转。
“父亲是不要阿启了吗……”
苍玉痕哪里见过阿启这副表情,心脏一揪一揪地疼,急忙背过身去,眼睛同样红得不像话。
“我只是代你父母抚育你成人,这段时间是我不知羞耻利用了你,利用你发泄欲望,你若恨便恨我吧。”
他仰着头,不肯让泪水夺眶而出,心疼到快要无法呼吸,他深吸口气,掏出那枚白色双龙玉佩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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