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时时刻刻肚子里塞满了火药,一点就炸,轻描淡写两句话都能让他气的跳脚。
造就了不少的“霸凌”现场。
这不难理解,原配的儿子怎么能对小三的孩子有好脸色?
方建国的耐心日益减少,奔波在摇摇欲坠的事业前,他无暇顾及方朝轩的教育,父子的隔阂早在上一位方夫人去世那一刻起就有了。
可悲的,厚厚的。
“你再这样你就给老子滚出去!”
“行啊!我滚!滚了好把这儿留给小三和她的贱种!”
“方朝轩!”
男人的怒吼被书房门隔绝,从房间里出来的人瞥见了旁边的…
贱种。
方御景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露出了一贯讨好的笑,他眼眶子湿润,是逼出来的假眼泪,弄的眼角皮肤都发红。
“起开!”
方朝轩不领情,埋着头用肩膀撞开了他,细碎的黑发下…
方御景愣了愣。
是一双充斥着眼泪,比他还红上几度的眼睛。
他回过神看着走下去的背影,方朝轩穿着宽松的运动短裤,光洁麦色的小腿侧上是碍眼的青黑淤青,延伸到被衣服遮盖的大腿上。
不是方建国。
看来他这个哥哥在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
没关系,都是一根根的稻草。
被捡起来,擂上去,然后……
“呜呜好疼…”
洁白的犬牙挂上血丝,毛发厚重的阿拉斯加犬被逼到角落里,给拎着后脖扒开牙齿查看。
“二少爷给狗咬了!”
“流了好多血…!快去请医生!”
他轻轻把最后一根放上去。
“你们有病吧!方糖怎么可能咬人!”
被七手八脚按住的缝隙间是少年踢蹬的腿,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吼声。
“谁敢把它送去安乐死!!不许——我不允许——它是我的!!”
那声音尖利的上扬,而后带上了哭腔似的颤音。
“是……留给我的…!”
他甚至不想提这个字眼,好像在这种向小三的孩子屈服的事情上也要为亡母争一口气。
还是说怕说出口了,眼泪也会掉下来呢?
恍惚间好像看见被鸠顶出巢穴的幼鸟,在遍布灰尘的地上打滚,发出濒死的哀鸣。
……他以为他会高兴的,但是并没有。
取而代之是一种不理解的情绪。
好巧不巧,送走方糖那天下起了蒙雨,晚上变成瓢泼大雨,像天空被捅了个窟窿。
轰隆——
方御景是被惊雷乍响的声音弄醒的。
他不怕雷声,但是他知道有人怕。
就像这段时间每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楼下客厅的犬用沙发都是空荡荡的。
方朝轩怕下雨打雷的天气,他要抱着方糖睡,第二天起来脸上身上都是细软的幼犬毛发。
方朝轩爱喝冰的,喜欢喝奶,平时除了自己房间都待在一楼的玻璃房花园里,二楼有间游戏室但是自从放上和他有关的东西之后方朝轩就不爱去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那时候他才惊觉…
好像他对方朝轩的关注有些过了量,完全是事无巨细的…
他不受控制的会将目光投注在那个人身上。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那扇门前,侧过耳贴着听里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