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太太得知容钰被瞿鸿哲羞辱之后,气得火冒三丈。立刻就让人备轿,要去瞿家讨说法。
一群人好说歹说给拦住了,瞿家那一家子都不是讲理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过去再气出什么好歹来。
容钰拉住老太太的手,柔声安抚道:“外祖母别气,要是因为我这点小事把您惊动了,那可真是外孙的罪过了。”
老太太握着龙头拐杖,使劲儿在地上敲了几下,怒道:“他瞿家小儿敢欺辱你,那就是欺辱我们杨家,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了了!”
她看向二舅母,“缦英,你跟淮瑾一起去!带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
二舅母攥着帕子,咬着牙,“我去,自然要去!”
老太太:“老二,你去把你大哥和淮慎找回来!”
杨二舅赶紧答应,“是,母亲。”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怒容,如此欺负他们家孩子,莫非是当他杨家没人了吗?!
这时,杨淮烨也从外面匆匆进屋,他本来在外头和朋友玩乐,杨淮瑾的书童找上来,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一说,他当即赶了回来。
“钰哥儿,你怎么样?”
容钰微笑,“我没事,瑾表哥把我保护得很好。”
杨淮烨听闻,转身站在杨淮瑾面前,上下把人打量了一遍,眯着眼睛道:“动手了?”
“没有。”杨淮瑾抿唇,想起来还是神色郁郁,“真后悔没揍他一拳。”
从小到大,二哥总是温润和善的,杨淮烨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
杨淮烨沉默地拍了拍杨淮瑾的肩膀,总是散漫不羁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凌厉阴沉,他回头对老太太说,“祖母,我和母亲一起去。”
老太太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一个真正百年世家当家主母的威仪显露无疑。
“去罢,都去。”老太太跺了跺拐杖,发出厚重的声响,“我要那个无耻小儿给我钰儿磕头赔罪!”
容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复杂。老太太反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钰儿,你放心,祖母定不教你白白受委屈。”
老人的手布满皱纹,手掌干燥暖热,也将一股热流传入容钰心间,他目光闪了闪,如此深厚的亲情,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他陪老太太坐了一会儿,老太太怕他今天受了惊吓太累,就让他回去休息,还命人送了一碗老母鸡参汤过去。
容钰坐着喝参汤,神情闲适慵懒。墨书就在旁边叉着腰大骂瞿鸿哲。
“什么东西!还敢肖想我家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恶心玩意儿,给哥儿提鞋都不配!”
墨书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别提有多生气了,只恨自己不在现场,否则非得给那孙子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他撸了撸袖子,胸口气得激烈起伏。缓了一会儿,又看向楚檀,夸奖道:“你做的不错,晚饭我让小厨房给你多加一只鸡腿。”
楚檀置若罔闻,只垂眸看着容钰,身体一点点靠上去。
容钰把最后一口参汤喝完,里面还剩下几块鸡肉,他递给楚檀,“给你吧。”
接过汤碗,楚檀转了转碗沿,嘴唇贴上容钰刚喝过的地方,一仰头,将碗里的鸡肉倒入口中。肉中有碎骨,他嚼得嘎吱嘎吱响,眼睛盯着容钰不放,好像吃的不是鸡,而是另有所图。
墨书在一边皱着眉看楚檀,嘴撇得老高,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决定取消楚檀今晚的鸡腿。
另一边,瞿家。
“哎,哎,哎!别砸了,你们是土匪吗?!”
“你们到底是谁啊,再这样我要报官了!”
瞿家的下人被杨家带来的几个壮汉挡得严实,其他的家丁则见什么砸什么,无论是花瓶、玉器、屏风,甚至是院里的枣树都被下人那大棍子打的七零八落。
“砸!给我砸,砸的越多赏得越多!”杨夫人的贴身婢女挥着帕子,大声命令。
瞿家的管家急匆匆请了瞿老爷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再一看满院子狼藉,当即脑袋一昏。
“住手,都给我住手!”瞿老爷大喊,“不知我瞿家何处得罪了你,让你冲进我家来行如此强盗之事,今日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定要上报官府,治你的罪!”
杨淮瑾上前一步,刚准备说话,就被二舅母拦住。
二舅母扬起下巴,眼神自上而下地睨着瞿老爷,叫了声,“瞿老板。”
短短三个字,语气可谓是抑扬顿挫、一波三折、阴阳怪气。
瞿老爷眯着眼睛打量二舅母,认出是谁后,生生打了个哆嗦,想起了二舅母年轻时候的丰功伟绩。
要说二舅母徐缦英,年轻时也是扬州城有名的“猪肉西施”。
徐家靠杀猪起家,徐缦英自小就跟着老爹在街上卖猪肉,她一张脸生得冷艳逼人,性格泼辣爽利,两把杀猪刀耍得虎虎生风。
有人对她心怀不轨,她就拎着刀追遍大街小巷,生生把那下流坯子吓得尿裤子。
自此,徐缦英一战成名,没人敢娶这么个霸王花回家,唯独杨二舅对她情根深种,任打任骂,就是不走。
后来终于舔得美人归。
二舅母从此进了杨府后宅,收敛了性子,学着当一个好儿媳,但江湖上依然有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