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舍得对我这样狠心?”李沉璧声音里夹着浓郁哭腔,“太疼了,我明天要走不得路了。”
“……”叶霁一阵无语,“我就走得了路?”
今晚夜色静好,床榻温软,本是天时地利,若是他两个心态平和些,也不至于都差点失手把对方弄废。
李沉璧低哼一声:“走不得才好,不然师兄又要跑了,说不定又遇见几个美人,半夜里来敲你的门。”将叶霁搂得更紧,语气怨怼,醋味浓重,“那时若是‘糟糠之妻’不在,师兄只怕就会让他们进门了吧?”
俨然是娇妻怨诉丈夫不忠的模样。
叶霁垂了垂眉,正色道:“沉璧,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李沉璧忽然不说话了,眼神有一丝躲闪,叶霁抬起他下巴:“告诉我。”
他摆出师兄威严,李沉璧抿了抿唇,从他耳后挑起一束青丝。
逆着烛光看去,只见那缕丝发之中,隐隐有一线红光流动,极其细微,难以察觉。那缕发丝握在李沉璧手中,仔细去瞧,才发现红光正牵系着他的无名指。
见叶霁脸色阴晴难辨,李沉璧鼻尖酸楚发红:“那天在树林里,师兄和我做的那么尽兴,师兄看起来也很舒服,我以为师兄终于肯接受我了,一高兴,就给师兄系上了红线。”
原来是在做那事的时候系上去的,怪不得凭他的敏锐,竟也没有察觉。
“可师兄却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后来竟将我一人丢在山林中扬长而去,连个字条也懒得留下。”
李沉璧忍着哭腔,声调发颤:“我怎么能不来追你?我想知道师兄是不是真不愿意要我了,是不是在躲着我,不想见我。”
他说着说着,狠狠咬牙:“等好不容易追上了师兄,却发现师兄身上尽是别人的气味,还有人对你心怀不轨——他很好看么?难道比我还好看?”
叶霁本来要说,自己并非不愿意要他,只是想喘口气,想一想。但又转念一思,这话和李沉璧是说不通的,因为按照这崽子的逻辑,自己就是要想,也得待在他身边想。
这么多年,李沉璧的这副破脾性,他早就该习惯了。
“我领了委托,”揩去李沉璧眼角湿意,叶霁放缓嗓音,“所以来了东洲。遇到的那些人实属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
李沉璧不容置疑地道:“我和师兄一起去春陵郡。”
“你不能……”叶霁说到一半,忽地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春陵?”
李沉璧变幻出一个册子,看着十分眼熟,竟是先前宁镜馥寄来的那封委状。
委状在他眼前打开,在他先前签的名字边上,竟然又多了个李沉璧的名字。
叶霁下意识想,莫不是李沉璧不知轻重,打晕了苏清霭,去潇爽台抢出来的?
李沉璧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将东西重新收好,道:“我去找了苏师姐,问你是否向她领了一件委托。她却让我自己在潇爽台的架子里找,说若是找到了师兄的署名委状,那就是;若找不到,那就不是。”
叶霁:“……”
苏清霭在不违背约定的情况下将他卖了,的确聪明。这姑娘古灵精怪,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令人琢磨不透。
李沉璧依偎在他肩上,柔声细语:“我也签了这份委状,现在是我与师兄两个人的任务了。”
叶霁彻底拿他没了办法。
但不知怎的,李沉璧不辞千里追着他过来,虽然又一次隐瞒了他,做事依旧霸道无状,他却并不十分生气,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欣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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