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文丑先前重伤,绣衣楼登记颜良和文丑两位密探计簿的工作在他伤好后才开始进行。
颜良虽温厚,可他长得一脸凶相,偏偏平常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就叫人害怕,几个雀使推来推去不敢接近他,便将这重任交给了一名资历最浅的小雀使。
小雀使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心只想将前辈交代的任务完成。
来到两人住处,在简单询问过二人的姓名、年龄及关系后,小雀使开门见山地问道:“二位既是兄弟,为何不同姓?”
颜良的视线低垂下去,脸色变地很不对劲,似在出神地回忆着什么。而文丑始终笑意温软,看不出情绪:“我没有姓,文丑,是我的名。”
小雀使用毛笔挠挠头:“没有姓…真奇怪,人都随父姓,文丑将军怎么会没有姓呢?”
文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有意思的笑话,嗤笑一声,道:“一个下等的奴仆,有个供主人使唤的名就够了,要姓做什么?”
小雀使越发疑惑:“奴仆…可是——”
“往事不堪,还请不要多问。”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颜良突然开口了,他眼神坚毅,语气冰冷,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小雀使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说道:“啊?可若不将二位的计簿完善,恐怕云雀姐姐会怪罪我。”
颜良说:“我自会向殿下说明,不会叫你为难。”
“那好吧。”小雀使只得做罢。
颜良在那个午后开始变得少言寡语,到了夜晚更加沉默。
文丑伏在他身上吻他皱起的眉间,吻他细长的嘴角,可他虽有回应,却总不专心。
“还在介怀白天的事?”文丑捏着发梢扫颜良的鼻尖,像只想引起注意的猫,“那小雀使口无遮拦惹你不开心了?”
“不关她的事。”发丝扫在脸上,很痒,颜良只挠了挠,并没有阻文丑的动作,他的视线垂地很低,时不时转动眼珠也只是假装不经意地掠一眼文丑的脖颈,愧怍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经她这么一问,越发觉得颜家对你多有亏欠。”
文丑薄唇轻抿,婉转地“嗯”了一声,“觉得我可怜吗?明明从小就在父兄身边,可连姓都不配有。”
颜良嘴唇动了动,“文丑……”
文丑释怀地一笑,点了点颜良笨拙的嘴:“好了,要是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开口了。”
于是颜良听话地把嘴闭上了。
“不过倒头来我还是要姓颜的,既无缘随父姓,那冠夫姓如何?”文丑的手指从颜良的下颌往下移动,在他胸口画着圈。
颜良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喃喃地重复着:“冠夫姓……”
“嗯,夫君。”文丑唇角的娇笑像是一把要人命的钩子。
颜良似被迷了心智,眼神都变地迷离起来,“夫人…颜夫人……”
文丑的手钻进他的衣领,掌心下是他滚烫的体温,“夫君,怎么身上突然这么热?”
颜良翻身反扑在他身上,支吾说道:“天气,天气热。”
文丑曲指抵着嘴唇轻笑,分明看透却不戳破,调谑道:“是吗,那夫君把衣服脱了吧,这寒冬腊月里别给热坏了。”
颜良脸色乍红,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知道他不经逗,文丑适时收住了笑,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这一晚上,阿婵在每个耳朵里各塞了两团棉花才在深夜勉强入睡。
第二日颜良照常醒来,身边的文丑还安然地睡着。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并未惊动文丑,先去厨房准备文丑爱吃的饭食。
走时文丑还好好的,回来时却见他眉头绞紧,脸色惨白,一直捂着肚子小声地呻吟。
“文丑!”颜良三俩步冲到床前,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满脸慌张,“哪里难受,是腹痛吗?我去找大夫——”
文丑握住他的手,有气无力道:“我无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文丑很清楚自己怎么了。所有关于床上的事颜良都是从文丑那里得知的,文丑如果没告诉他,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例如内射之后要把穴道里的精液彻底清理干净否则就会腹痛这件事,文丑就没有告诉他。
文丑很了解颜良,若是一件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让他难受,颜良百分之百不会去做。所以他瞒下这件事,每次做完之后都会在沐浴的时候自己将穴道里的精液清理干净,可是昨晚的颜良被那句“颜夫人”刺激地格外勇猛,让他在过程中几度昏厥过去,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早上醒来便觉得腹痛。
这种事如何能让外人知晓?文丑想搪塞过去,可颜良怎么会放任他不管,坚持要去找大夫。
文丑身心俱疲,随口编了句瞎话哄他:“慌什么,也许只是有孕了吧。”
颜良见他如此不爱惜身体有些生气:“别开玩笑了,男子如何怀孕?”
“你未听闻过,便说不能吗?”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但文丑仍恹恹地睁不开眼。
颜良觉得此话有几分道理,见文丑这副虚弱的样子也不忍再反驳他,替他拉了拉被子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文丑还没出房门,颜良实在担心便想去找大夫,还没走到门口就遇见一个扛着斧子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