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扎好了帐篷,打猎来的野鹿和野兔也被处理干净架上了火架。
尚玉京坐在篝火旁,戴着纱笠枕在沈淮萧肩膀上,在他旁边有个小篝火,用木头做的简易三脚架上吊着个小瓦罐,里面的中药咕噜噜的冒着。
白天误了吃药时间,下午胸口就痛了好一会儿,现在基本没什么力道,也没什么食欲,脑袋也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常子护关心道:“夫人这是心疾又犯了?”
沈淮萧抬眸斜了眼,道:“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上京众所知周的事情吗,夫人往常上朝都发作好几回心疾了。”
沈淮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说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徒劳。
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他手背上,沈淮萧转头,听到清如泉水的声音。
他说:“都过去了。”
沈淮萧心底一紧,抓住了尚玉京的手矢口否认道:“不,没有过去!”
那些伤那些痛,从过去一直延续到了今天,甚至会伴随尚玉京的一生。
光是这么一想,手就哆嗦了起来。
尚玉京身上的所有伤,无一例外都是他亲自给予的。
他急迫的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被尚玉京悉数挡下。
“侯爷,往事就当他过去了吧,玉京不想再提了。”
沈淮萧胸口闷得难受,既然他不想提,那就不提了罢。
常子护识趣的拎着鹿腿去找别的弟兄了。
他一个单身小伙子,看别人夫妻蜜里调油的,实在是不合适。
点清将药倒出来凉了一会儿,这才端给沈淮萧。
尚玉京吃了药也还是神情恹恹的,烤好的肉完全没有想要吃的欲望。
这里不比上京,地面崎岖坎坷,坐在马车里也是晕头转向,几次反胃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最后还是勉强吃了些,便独自爬回了帐篷。
沈淮萧也没有留多久,留下一句早点睡就回去搂着尚玉京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尚玉京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却被沈淮萧搂进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大,尚玉京难受的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溪流,要是沈淮萧不洗澡,就意味着他这一晚上他都得忍着。
怀里的人不安动着,沈淮萧察觉到了什么,低头嗅到身上的臭汗味,难得脸上有些赧然,但因为里面天黑,心里嘀咕尚玉京应该看不见,当下就要起身。
尚玉京抓住他,说:“侯爷,我跟您一起去。”
沈淮萧没有拒绝,拿着火把,牵着尚玉京的手走进林子里,穿过林子就是一条小溪。
他脱了衣服垫在地上,叫尚玉京坐在上面,然后赤膊扎进了水里。
溪水不高,堪堪直到沈淮萧膝盖的位置,他试着用掌心捧了些泼在脸上,水很凉,不适合他下去洗澡。
怀里捧着沈淮萧干净的衣服,抬头仰望天空,乌云密布,瞧不见几颗星,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颤。
沈淮萧知道他困了,洗的也快,身上的水也不擦就急急穿上衣服,一把将尚玉京扛在了肩上,抓起地上的脏衣,在林子里快速的穿越。
尚玉京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沈淮萧就立马停了下来,换了个让他舒服的姿势。
营地里除了几个守夜的士兵,其他人已经入睡了,只剩下几个篝火还燃着。
尚玉京本就困了,加上晕车的缘故,躺进帐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淮萧双手枕在脑后,倒是期待起在凌越关的生活了。
在那里他有一套前后院的府邸,比不得侯府的奢靡豪华,但是胜在自在,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相信玉京也很喜欢那里,到时候他们二人若是孤独了,他就去黄沙坡猎头狼崽子给他。
再给他配上几个丫鬟,毕竟姑娘要细心些。
但是那边天气实在是恶劣……看来得早早准备冰窖和池子了,那里的太阳毒辣的很,他一个大老粗倒是无所谓,想起玉京那白如脂膏的肌肤要被晒黑,他就有些心痛。
不行,他一定得做好防护措施!
一夜无事。
尚玉京还是不习惯睡在地上,醒来时浑身都疼,脖子好像还落枕了,一动就疼的直吸冷气。
沈淮萧给他揉了揉,等早饭一过,他们就得启程了。
“再忍忍,今日就能过得舒服了,我在马车上铺了兽皮软垫,你躺着应该能舒服些。”
“嗯。”
天色暗沉,马车缓缓驶进县城,街道两边依旧是吆喝声,食物的香味蹿进了鼻尖,还不等他掀帘,外头点清就嚷嚷叫了起来。
“公子!好多好吃的!还有花灯!那个蜻蜓花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