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沈淮萧进了连氏的院子,听下人说还没醒,他便拉着个椅子在客厅坐下。
连氏醒来时沈泽明还在睡,便动作小心的下了床,披着厚袄,简单的梳洗后来到客厅,看着儿子翘着二郎腿搭在桌上。
“怎么想着来找娘了?”
“我听说你给我找了门亲事。”
“这个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爹等着抱孙子,就擅自给你安排了亲事,姑娘长得漂亮又听话,是个会持家的。”
“退了吧,我对女人亲热不起来。”
“淮萧,你看你大伯家都抱了俩,你膝下一个子嗣也没有,爹娘这也是实在想的紧。”
“娘,此事我自有想法,就不牢二老操心。”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爹娘考虑考虑吧,再说生了孩子也不需要你多操心,我和你爹自然会帮你照顾,而且又不会影响你什么,娘也事先跟那姑娘说了,她不介意你有个男妻。”
沈淮萧听着烦躁,面上却不显,对于孩子他并不是很喜欢,行军在外多年,从来就没有想过成亲这回事,要不是皇上把尚玉京塞进他府里,不然他铁定要杀了他。
“娘,此事过后再说,你先把这婚事给退了,毕竟尚玉京入府不过月余,若我在堂而皇之的娶妻,不是下皇上的脸么?就算要娶妻,那也等两年后才行。”
连氏说:“那你不娶妻,娘给你安排几个妾室如何?毕竟孩子才是大事。”
沈淮萧捏着眉心,实在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如今他全身心思都放在白骨案一事上,哪有心情再要几个妾室,有一个尚玉京便已经足可,况且他又不是滥情之人,尚玉京用着尚可。
想那日白骨消失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半分踪迹都搜寻不到,问的话也没用线索,宫中甚至传言那是鬼魂索命,有次不小心被皇上听见,处置了好几个碎嘴的宫女。
那白骨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难道是宫中之人?
沈淮萧深思起来,那显然是精通皇宫暗道,倒是可以沿着这一思路去查。
“淮萧,娘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连氏柳叶眉蹙,因为保养得当,即使已经是四十岁的年纪,看着还是双十那样年轻,因为不喜言笑,端着仪态,总给人几分威严之意。
“知道了,我先有事离开了。”
连氏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声道:“哎,你不陪着爹娘一起吃个早餐吗!”
沈淮萧大手一挥:“你们吃!”
从柯驾着马车,朝着皇宫走去。
皇上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很久:“淮萧有所不知,大景建朝不过四十余年,这皇宫前朝时期就已经存在,莫非此事是前朝余孽所为?”
沈淮萧道:“此事还需要一查所知究竟方能确定,以免被那背后之人牵着走,只是他们手脚实在过于干净,臣自当尽全力而为。”
“既然他们能在皇宫肆无忌惮的挑衅,自然是不怕留下痕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他下次若还敢出现,臣一定要亲自抓住他!”
“朕相信淮萧!”皇上笑着,话音一转,“近日听得玉京病重,不知现在身子如何了?”
沈淮萧眼神暗了暗,神色如常:“恢复的差不多了,多谢皇上关心。”
“他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闲聊几句话,沈淮萧又去了趟大理寺,带领着秦嗣同去了趟华乐殿。
以前这块儿乐声不断,如今因为死了人,短短几天就已经败落下去,其实宫里天天都是在死人,只不过华乐殿却是要突出些,因为谋害皇上的凶手则在这儿消失不见了。
“沈将军,可有发现?”
秦嗣同检查完一个屋子后出来,说:“我这儿没有发现,屋子里没有密道暗室。”
沈淮萧回想起那天白骨消失的细节,白骨化作青烟,紧接着便消失了。
那么这青烟便是障眼法所得。
他纵身跃上屋顶,走到了那晚白骨所在的位置,他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向之前自己的位置,发现了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
沈淮萧蹲下,对着底下乱逛的秦嗣同道:“秦大人,麻烦看下那口水缸。”
“水缸有问题吗?”
“不清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嗣同站在有他半人高的水缸跟前,围着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发现什么。”
白骨是当着他的面消失,如果不是因为皇宫有暗道,那还真他妈见了鬼不成!
沈淮萧掌心撑着瓦片,翻身跳下,拍了下手掌的灰,下意识的扫了眼,竟然发现手上有淡淡的青色。
他嗅了下,味道有些刺鼻。
这灰尘的颜色,像极了那青烟。
他也围着水缸转了一圈,蹲下捻了一把泥土,然后站起来道:“秦大人,叫人把这水缸移开吧,我再去屋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