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主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助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形容,毕竟城主身为顶级的alpha,又身具十分强力的异能,心态更是无比的强大,没有什么事情能直接影响到城主的日常决断……
但是在大概两个月之前,助理发现城主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牧驰的性格本就阴晴不定了,那段时间里更是会在几件小事上斤斤计较,虽说他身为城主,无论计较什么事情都没有问题……
助理想了想,刚开始的时候城主的异样只表现在情绪敏感上,接着就是变得十分的易怒,身上无时无刻都在发散着alpha的气息,说的话十分难听,就连他这个beta助理都会觉得压抑。
只是有一天,助理半夜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当机立断赶往声音的源头,发现那里是城主的房间。
和他一起赶来的还有另外几个人,他们面面相觑,还没有敲开城主的房门询问发生了何事,城主就自己开门出来了,头发又湿又凌乱,衣服上有一大片的水渍,他身上出了很多汗,强烈的信息素压迫感扑面而来,甚至还夹带了一点血腥味。
他们这才看到,城主扶着门框的那只手血肉模糊,腥红的液体还在顺着手掌滴下,一看就是刚刚才受的伤。
助理小心翼翼的发问:“城主?”
牧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吩咐道:“把浴室收拾一下。”
他往前跨了一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这件事情可能只是个小插曲,但助理每每回忆起后来城主愈发脆弱的表现之后,突然就觉得城主的不对劲其实早就有了苗头。
城主一连在办公室工作了几天,期间一直在处理文件就没会卧室休息过。助理每天给他递资料的时候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了这位爷的霉头,故而遭受一顿谩骂和毒打。
偶尔助理也会看到城主闭上眼睛小憩,正当他以为城主总算是不糟蹋自己的身体时,城主又一副从噩梦中惊醒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恐惧,但这份恐惧又迅速的转化成愤怒,助理亲眼看到办公室摆放着的那个城主最喜欢的花瓶,被他亲自打碎了。
碎片飞溅,连带着助理的心脏也被吓得乱颤。
城主不再高强度的工作了。
他回到卧室休息,助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城主就光着脚狼狈的从卧室出来,曙光城的高层管理人员都围绕在城主的周围,着急的询问着什么。
助理听不太清,只是勉强判断出了几个模糊的字眼:“……他叫……名字……?”
城主究竟是怎么了啊,难不成被夺舍了?助理倒吸一口凉气。
从一开始的敏感多疑、易怒暴躁,到现在的狼狈不堪、情绪激动,存在自毁倾向,助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城主的状态,只是觉得他这样子很像是老婆跟人跑了后的无能狂怒的丈夫。
到后来城主甚至自己一个人出发去围剿丧尸,回来时那副浑身浴血的修罗模样让助理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每天醒来重新面对城主,他都由衷地感到害怕。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助理待在城主身边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又在闲适过后看见城主竟然催动异能掐起医生的脖子,愤怒的质问为什么救不活那个beta。
……beta?跟在场吃瓜的所有围观者一样,助理的第一个感觉是惊讶,第二个感觉是有些荒谬。
城里的beta都活的好好的,曙光城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幸存者,城主的意识难道已经错乱到分不清楚现实了吗?
一连小半个月,城主的精神都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好不容易劝去了城门口散心,结果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好像更不对劲了。
助理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城主像是死了又活了,明明几天前还浑浑噩噩的,几天后忽然就恢复了正常,甚至精神了不少。
他表现得对一个beta很是上心——明明只是一个beta……助理已经看着城主手上摩挲着那名beta的资料不下十次了……
唯一值得让人高兴的一点就是,城主的状态正在逐渐向好。
怎么感觉城主曾经也提及过一个beta?助理想了想,也没记起什么东西,于是就不强迫自己去想了。
今天轮到他值班,他敲了敲城主的房门,没得到一点回应。
助理皱着眉头,再敲了敲,还是无人响应。
嘴上念叨了一句打扰了,然后转动了门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门轻易地被他打开了。
房内十分的冷清,没有一点温度,像是没人在这里住过。
城主昨晚没回来休息吗?助理有些诧异。
……算了,城主做的事情他不好揣摩。
这样想着,助理便关上门,离开了。
被惦记着的曙光城城主此刻正像个变态一样躲藏在树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名正在和人攀谈的青年。
青年的长相是属于十分清秀的那一类,脾气又好,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的时候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牧驰痴痴的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就连在树干上留下了几个孔洞都未曾发觉。
老婆笑的真好看,老婆的嘴唇真好看,老婆老婆老婆……
他一方面渴望着老婆多笑笑,一方面又恨极了能让老婆笑出来的人不是自己,他克制不住心中邪念的生长,想杀死能把老婆视线夺走的人,又卑微的认为老婆的身边绝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一连几天他都会在老婆入睡后蹲在老婆的门口守着,但隔着门板看不到老婆会让他变得无比焦躁,他会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手背去想老婆会不会遭遇不测,又想老婆会不会背着他偷吃什么药品……
手背经常被他咬的皮肉翻露,唯有痛感才能维持他的神智。
于是他蹲点的地方从门外变成了窗外,他有时会在暗处睁着眼睛盯着床上躺着的青年,一看就是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