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放满了一整个浴缸，牧驰任由自己沉没在水中，血腥味在他的鼻尖挥散不去，直到缺氧的感觉让他脑袋发晕，牧弛这才从水里起来。
用异能烘干了身上的水珠，牧弛看着房内那张巨大柔软的床铺，自己的不对劲就是从一场梦开始，那时的他只是为了追寻休息而躺在床上。
只是一场梦。牧弛说。
他坐在床沿，五天以来一直维持高度警觉的神经瞬间松懈，疲惫、困怠不停歇的向他袭来，什么时候他开始厌倦休息了。
牧弛放任自己躺在床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梦里，他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青年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他纤瘦有力的腰肢。
给自己做足了精神暗示的牧弛神色淡漠，他知道这是谁，是折磨了他整整一个月、让他一度濒临失控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beta，只存在于梦中的beta。
牧弛刚迈出一步，青年就转过身来，异能者给牧弛带来了无比灵敏的视野，不再被模糊面容的青年眼含笑意的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青年垂下眼睑，面色温柔：“是我们的孩子呢。”
所有被压抑的情感在他这一句话下全数溃不成军，心脏抽痛着好像要掉下来一块肉，牧弛呆滞的看着他，双膝跪倒，他仅凭本能的无助自己的耳朵，但青年的话语依旧是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很可爱，小小的……”
不要……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牧弛痛苦的想要伸出手去拉青年的裤脚，指尖却穿过了一片空气。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绝望的低吼声和青年的话语交织在一起。
青年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回来，给我回来！
牧弛眼眶通红，再一次惊醒于梦中。
他磕磕碰碰的走出门外，见人就扯着对方的衣领，问道：“他葬在哪里了？”
“他？他……那个beta吗？城主，冷静，冷静！他！我们也不知道他葬在哪里了！好像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牧弛扬起拳头，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拳。
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周围的死人那么多，他去哪里找？
拳头已经见血了，几个人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拉住了牧弛。
牧弛的脸上青筋暴起，现在的他凶狠的像是要立即大开杀戒。
周围的人嘴巴开开合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牧驰坐在原地，抬头看见了自己的办公桌，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身姿挺拔的处理着公务，哪里看得出来一点狼狈。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房门被推开，一名清秀的omega笑脸盈盈的进来，亲昵的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明明不是坐在自己的身上，但那男人和他面容相同，他看了属实是觉得恶心到反胃。
omega双手攀着alpha的脖子，笑道：“城主大人，你的易感期也快到了吧……”
alpha停下了笔，淡淡地应了一声。
omega将开心写在明面上，他不安分的动了动腰，想要更进一步时，alpha捏断了手里的笔，冷声道：“下去。”
“好的……”omega瑟缩了一下脖子，他明显是不甘的，但又碍于alpha的威压，磨磨蹭蹭的出了门。
alpha双拳紧握，然后又缓缓松开了。
他快速的起身，来到洗手间，一遍又一遍的用水搓着自己的脖子，直到那里红的像是要出血了。
身上的衣服被他利索的脱下换了一套，旧的那套直接被异能烧的灰烬都不剩，alpha红着眼睛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管血液。
他颤抖着手将塞子打开，凑近管口狠狠地吸了口气，这才在原地平复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情。
接着，他又无比珍重的将这管子血重新密封好了，放入了保险柜中。
牧驰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他若有所感，头也不回，轻笑一声：“看吧，沦落到现在的境地，真的是活该啊。”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牧驰，但牧驰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话里的意思。
——或许在青年死后，男人也曾试着找过其他的omega。
但青年的血液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每夜的入睡都是血液流动带给他的折磨，他会梦到青年还活着，或者是他抱着他们的孩子，亦或者是青年在他面前彻底失去了气息。
男人心痛的只能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腕，血液渗出，他又会想着自己的身体里也流动着青年的血，受伤的话这点血也没有了。
他的神经变得脆弱无比，与青年相关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能刺激到他。
男人也想过狠心去接受其他的omega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么需要一个死亡的beta，却又在omega靠近的时候恨不得杀掉他。
——没有信息素的beta，以一种极其极端的方式，让alpha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将他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