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挡板升起,将空间密闭地压缩,车内冷气开得通透,宁亦连将手指缩进袖口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我只是忘回你了。”
“两次电话都是故意挂断的,对吗?”
宁亦连宁可丈夫凶一点,脾气外放一点,隋遇这个样子是他最惧怕的。
宁亦连想撒谎,对上隋遇的眼神,又下意识地点头承认。
座椅间距有些大,隋遇冲宁亦连勾勾手指,后者低眉顺眼地俯身靠过来,隋遇擎着宁亦连的后颈将他的脸摁在手机屏幕上。
他平静吗,并不,他气得血液都在沸腾。
隋遇是个理智为上的人,并不会因为几张意味不明的照片而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让宁亦连蒙受不白的冤屈,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将这些互动向最阴暗的方向揣测,在这二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里自虐般一遍遍地翻阅并过度解读。
隋遇把照片一张张地划给宁亦连看。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
“哪张不是?”
好像不是,又好似就是这般情况,宁亦连也不知该如何辩解,指着视觉错位交颈密语的那张:“这张不是……”
“所以其他的都是真的,你真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了。”
宁亦连小幅度地摇头:“我不愿意的……我推他了。”
隋遇摩挲着妻子苍白俊美的侧脸,拇指推着宁亦连颤抖的嘴角,提出上扬的弧度:“那你笑什么?让别的男人抱你你很开心?”
宁亦连简直要恨死传给隋遇照片的人了,图片的顺序分明是乱来的,他欲哭无泪地解释:“我们聊天,我是先笑,然后他才抱过来。”
这个回答隋遇更不满意了。
“你是说,是你勾引他抱的你。”
“我没有勾引他,”宁亦连蹭着隋遇的掌心,以万能的台词蠢笨地讨好道,“我最爱你了,老公。”
“可你还是为了他们挂我的电话。”
这是事实,也是今晚真正的爆点,宁亦连彻底哑了。
车窗外不停地传来敲击声,蒋康成似乎非要把命搭在这才甘心,扒紧车门阻拦车子的行驶。
车窗应声降落。
“隋先生。”蒋康成有些犯怵,但他毕竟是一名执业多年的律师,况且沉疴的心结就在眼前,势要破釜沉舟,他顶着强压扬声道,“关于宁亦连当年转学的事,我有话要问你。”
宁亦连正惴惴不安着,见到蒋康成竟然跑来追问隋遇早年间的事魂都要惊掉了。
蒋康成对宁亦连投以安慰的眼神,转向隋遇,以一种审判的语气质问:“还记得那个被你打到瘫痪的校工吗,早年时我寻访过他两次,他可能并不无辜,但真相绝不只是曝出来那样,而且他说那晚你带走了宁亦连,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蒋康成说到最后,又不那么正气地虚声道:“你们,现在又为什么会在一起。”
“坐牢和得到一笔赔偿,那个废物选择了后者。”
蒋康成正要追问详情,就听那道寡情的声音反问他。
“抢劫和强奸的罪名,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蒋康成像被惊雷劈中了一般,瞳孔剧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宁亦连:“那个畜生对你,他把你给强奸了……!?”饮酒后不适合谈事,措辞都被别人的节奏带偏了。
宁亦连红着眼眶连连摇头,乞求地看着隋遇。
隋遇欣赏够宁亦连的反应,方才语气温缓了一分地说道:“没有,他没有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我及时救走了他,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蒋康成面皮抽动,脚筋发软到站不住,不甘地自语:“为什么……宁亦连,你跟我说过好多次你喜欢女生。”
隋遇转动着手上的婚戒:“告诉你的朋友我们是什么关系。”
宁亦连缓缓起身,挪步到隋遇的近前,依偎地坐在男人的腿上,扇状的睫毛低垂着遮在眼前,被眼眶里的水汽凝结,好似蝴蝶残破的翅翼,轻轻的,在濒死中发抖。
隋遇搂了搂怀间的软骨,平稳的呼吸与心跳的频率高度不符,默然道:“那个废物死有余辜,何况他确实抢我的东西了。”
男人眼眸黑沉:“——他抢我的人了。”
蒋康成不由后退一步。
隋遇将宁亦连脸颊边的发丝挽到脑后,像在摆弄一个人偶般掐着宁亦连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漂亮吗?”
“是我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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