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宁亦连就去了隋遇出差的城市。
飞机刚一落地,宁亦连就接到了隋锌的来电。
隋遇亲自来接他。宁亦连脚下不停地投身隋遇的身边,手握着手机一直到来电自动挂断,好在对方只打了一通就没了声息。
Vip通道人流量不多,宁亦连不顾形象的小跑着扑进了隋遇的怀里。
一旁隋遇的司机想要帮宁亦连拿随身物品和行李,被隋遇以他会亲手拿为由制止,司机适时地回避,先行回到了车中等候。
宁亦连点着脚去拥男人的脖颈,情绪状态不是很好。
“谁惹我的连连不开心了?”
宁亦连顿了顿,委屈地轻声:“儿子欺负我。”
隋遇收起玩笑的语气,抬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问道:“怎么欺负的?”
发着红光的错误信号在宁亦连的脑海里拉响警报。
宁亦连眸光躲闪,拿出半截实话:“他说我不是他的妈妈……”
隋遇略微一想就补全了这段话里的逻辑,于是道:“那就跟他说不是,不要他了。”
当母亲的又急道:“不行。”
隋遇在宁亦连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亦是无可奈何。
隋锌是隋遇拴住宁亦连的手段,最初不愿隋锌诞生的是宁亦连,如今却变成了宁亦连无法割舍的软肋——始作俑者比谁都清楚,孩子的降生会是把双刃剑,注定会分割掉宁亦连心中爱的占比。
宁亦连化身考拉,在隋遇的怀里蹭了蹭,脑袋上乌云密布飘着一团团的黑色线头。
隋遇索性将人面对面地托抱起来,在宁亦连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拍:“你把老公的衬衣都弄皱了。”
“你打扮得那么好看干什么,你光给我看就行了。”
这是隋遇常说的台词,隋遇挑起嘴角,亦认同他的占有。
“所以你是在儿子那受了委屈才来找我了?之前还说要在家里陪他。”
隋家父子共享一个脑回路,隋锌才拿这话问责过他,宁亦连撇撇嘴角:“你们父子俩都是讨厌鬼。”
“要不要吃讨厌鬼给你买的巧克力?”带着宁亦连上次许愿礼物接机的隋遇宠溺道,“酒心的。”
宁亦连又将不开心暂忘在了脑后,从善如流道:“要。”
宁亦连安然地在他的归宿身边扎根下来。
这边员工不认得宁亦连。
早年间发生过宁亦连穿女装去隋遇公司,当时的高级行政只知道隋总的爱人是个男人,但金屋藏娇,未见其人。见他踩着个椅子,扒在走廊的观赏生态鱼缸前,哗啦啦地向鱼缸里倒鱼饲料,张嘴噼里啪啦地给他一顿训。
被训的人老实地听训,直到老板阴沉着一张脸过来了。
被训的人又被老板训了两句,却是说他踩着这种带滚轮的椅子摔倒了怎么办。
行政经理这才辨认出那个被踩得满是鞋印的椅子,是他们老板的班椅。
隋遇洁癖,后来董事办公室里还放着那把椅子,但宁亦连再没见过那个骂脏话很溜的行政经理。
隋遇将人领到分公司里的第一时间就下发了全体通知,将老婆介绍给员工认识。
江湖上关于这位雷厉风行的隋总的风评又多了个“炫妻狂魔”的新头衔。
形影不离的相处模式是他们十七年来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隋遇既是他的良药也是将他逐渐蛊杀的慢性毒药,以优质又荒谬的爱意饲养着他的精神和肉体,让他没有余力,亦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付旁人。
可隋锌自诞生就是从宁亦连被遮蔽的心底里长出来的。
他们是个三口之家,自从听过隋锌对他的控诉,宁亦连在和爱人不顾一切的双向奔赴时内心总是隐隐的有种遗落感在牵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