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秋,晏西部在武北边境攻城略地,强抢我朝子民的事情,属下当时就听说了。真恨不得背生双翅回到武北,像父亲当年那样,把番人赶出武北!可属下身处禁军,报国无门!”
温雅出发前其实对这位太子殿下带兵的本事颇为怀疑。但当时苦于报国无门,叶基礼是绝对不会要禁军的人。
他便盘算着等到了武北,守军将领就多了,到时候再找机会投奔其他将领就行了。
到现在虽然还没有真正打仗,可这一路上看殿下安排粮草,探路巡查,军令严格,赏罚分明。对自己的亲军也是信任非常,体恤有加,已被殿下的待人处事的风度深深折服。
温雅虽有心计,却不是小人。此一番掏心肺腑的对话,他便要跟太子说清楚自己此前心计。
他继续说道:“我当时听说殿下借禁军教场训练,正是为出兵武北做准备。殿下若要亲自去武北作战,就必定要建立自己的亲军!我就……”
“所以你就带着唐阿定来引我注意?”
“正是!这温姓,殿下听了必定有印象……”
青玄板下脸,看着那盘沙葱,也不觉得好吃了,“看来,唐阿定也没有那么傻嘛!”
温雅忙叩首说道:“不不不,殿下不要误会。是我早已听闻骁卫体型,那天犒军,我故意带唐阿定去看热闹。唐阿定那身形,殿下知道的,向来认为在体格力量上绝无对手。骁卫的出现,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看不出来,你家中虽是武将出身,却心机颇重!”
温雅以头碰地,道:“还请殿下责罚!”
“那日我若没有按照你设想的,让你俩来跟我,你又当如何?”
“总要一试!”
“兵书看了不少?”
“是,都是纸上谈兵。作战最讲经验!”
“你起来吧。”
“属下不敢。”
青玄语气恬淡,像在讨论自家菜园子里的菜,“我不介意你为达目的使用什么样的手段。但是,日后若让我知道你还有二心……”
“属下绝不敢!咱们武北出去的人,不管去到多美多富庶的地方,心中念念不忘的永远是武北青色的草场,碧蓝的海子,嶙峋的天门,苍白的戈壁和金黄的荒漠!不死不朽的胡杨树!逶迤的拓勒河。还有,还有那终年积雪的白须弥山顶!”
温雅说到这里,红了眼边。
这几千里的武北,人人只道这里苦寒,战乱不断。
只有他们武北人才能领略这里的美!
“是啊……”青玄长叹一声,“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这也是为什么青玄此番定要亲自出征,他是武北人!
中都富饶安逸,文云观更是远离世俗的人间仙境,他几乎都忘了自己应该是武北苍茫天空中的雄鹰!
大军在长风堡外驻扎了五日,只是每夜让士兵在城外,布下陷马坑,并没有攻城。
兵卒们无事做,整天在堡外旷野上猎雁堵兔子洞,闲出火来。
叶基礼用了早饭又来青玄大帐里催着要攻城。
青玄在行军案后看书,连城池攻防图都没打开,淡淡地道:“咱们边郡的城池各个建得易守难攻。龙和熙去岁二十万兵马打了大半年,占了十几个小郡,五个关口,就只剩了十万余人。他们打下这长风堡,却只留了几百喀沙尔部的人在此,是为何?”
叶基礼征战二十几年,当然知道为何。长风堡里强弩,滚木,雷石,火油一应俱全,且储备充足!几百人守在堡内,就可能拖住他们几个月,但仍然振振有词,“打仗就是如此,各有死伤!”
青玄道:“叶将军,你也去骂了几天阵,他们毫无反应,就说明他们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迎战,就是要等咱们强攻!叶将军要是实在无聊,可以跟兵卒去打兔子,我闻着你们晚上烤的兔子还挺香的。”
叶基礼甩袖而去,差点把青玄大帐的帘子扯掉!
翌日傍晚,两只隼先后飞进长风堡。
青玄一直让兵卒盯紧番人养的鹰隼,那是他们在草原通信用的,道:“温雅,去通知叶将军今夜伏击!”
“是。”
月亮刚升到头顶。长风堡城门大开,马蹄隆隆。
叶基礼天将黑时,就在两翼各安排了五千步兵,准备伏击。其余万人,都在堡外三十里,形成一个半弧形,等着那些能突破伏击的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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