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黎询川把药重重放下,“我去找他!”
余满忙拉着他:“黎安?”
“是我大哥的孩子,同你说的差不多大,身高、体型都差不了,我去找他。”
余满听说过黎询川和他哥嫂的事,“没事的,我知道他是谁了就好,下次他也伤不了我,若再遇到他,我肯定会教训他的,你别去了,别为了这事去他们家……”
自分家之后,余满听到的,是黎询川从没去过一回那个黎家,也从没见过那对哥嫂一次。
他自然就知道黎询川有多讨厌那两人了,本来他对那家人没有什么别的感受,今天一见那个小孩,就知道他爹娘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不行,他们简直太无法无天了,”黎询川知道夫郎为他着想,但谁忍得下这口气,“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诶,真的没事,川哥,此时就算去了也讨不到好的,他一个孩子,到时候被教训两句又过去了,反倒显得我们咄咄逼人。”余满叹了口气,“若下次他再敢来,我肯定要教训他。”
黎询川也冷静下来,仔细给余满讲了他哥嫂的相貌特征,免得被欺负了还得顾着不认识人忍气吞声。
顺道,他还把他们当初分家时的纠葛都一并说了,他本不想提这些事,奈何那家人得寸进尺。
“好,我都记着了。”余满以前光是知道黎询川过的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川哥……他们……”
“人在做,天在看,放心吧,我都不在意那些了,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居然还来找你要银两,真够无耻的。”
“以前觉得我不搭理他们就是了,至少一起生活过十几年,但是若还有下一次,恐怕我便不这么想了。”黎询川握住余满的手,“别乱动了,痒也不可以碰,呼……我给你吹吹。”
余满心中有些感慨,十几年的兄弟,竟也会为了那些钱财对对方如此狠毒。
他不太想提他们了,也不想川哥一直想着不开心,便转移话题道:“川哥,那今天又要你来做饭了。”
那伤口还在渗血,黎询川正想着怎么悄悄的给那家人一个教训,闻言回过神来:“想什么呢?不止是我做饭,我也洗碗,你乖乖去床上躺着。”
“我又不是腿受伤了,不需要休息的,我去帮你洗菜。”
“流了血就要休息,快去。”
村东头,黎家。
“你!你蠢死算了!”王秋芬指着黎安的鼻子骂他,“你去找余满的事了?你一个小孩子,成天在想些什么?还有脸来要糖吃,给我滚!今天的晚饭你别吃了!滚!”
黎安被他娘骂的直哭,一半是委屈的,一半是吓的,抱着他娘的腿就不肯松手:“我没错,我没错,娘,是你说他花了咱家银子的!我就教训他一下而已,娘,你为什么骂我,呜呜呜我没错!”
王秋芬气的冒烟:“我是说他花咱家钱,但是你可以这样去找事吗?!就连你爹,都是低声下气去求人家!黎安,你的脑子长在屁股上吗?你这样做,他还怎么拿钱出来供你去县里上学!!”
说到上学,王秋芬又想起什么来:“不对,你今天不是要去王夫子那里上课吗?!你怎么有时间去他们家?!啊!我问你话呢!”
黎安一呆,知道自己暴露了:“我……我,今天夫子罚大家绕着村子跑步,今天又不学新东西,我就跑出来了……”
“你!你要气死我啊你!”
砰——
黎询山拍了一下桌子,“好了,嚷这么大声做什么,让人看我们家笑话的吗!?”
“这会你当家做主起来了?黎询山,让你管儿子你不管,让你去借钱你借不到,去挑水挑到酒缸里去!现在知道要面子了?晚了!”
黎询山揉揉眉心,“好了,他还小,孩子犯事不是很正常,动那么大肝火做什么?”
“是正常,是还小,我难道就想说他吗,你也不看看他找的谁的事!他拿石头扔余满,那黎询川能乐意吗?现在想借钱都借不到,这下再想,比登天都难!”
黎询山无所谓道:“怎么就要去借钱了,我看黎安也不是读书的料,要不别送他去县里了。”
“什么!?”王秋芬这下炸锅了,“咱们家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贫穷的过下去?!除了能把希望压在孩子身上还能怎么办,他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他不去考,难道你去?!”
“好了好了!”黎询山烦的不行,“那现在不也没办法了?你都说了,黎询川是不可能再把钱借给我们了。”
王秋芬在想辙,“你别管,等我想想,肯定有办法的,肯定还有办法……”
她为了送宝贝儿子去县里读书,已经从娘家借了一些银两,不管怎么样,这书,无论怎么样,她一定要让她儿子读上。
这样的执念,在村里不止她一个人有。
有时候,他们甚至不是真心想送孩子去念书,而是为了与人交谈时能说一句“我的孩子?我儿子在县里念书哩”。
“有办法了!”
睡了个午觉,她总算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这次一定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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