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不等他说出后半句话,谢长寻就猛然抬头,往日温润的一双眼眸洇上血红,浸了泪水。
他膝行向前,似乎想要抓住封昭行的袍角,却又只敢虚握。
“弟子知错了!弟子不敢了,我,我可以去冼心池,一次不成就两次,三次四次都好,不除心障必然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若您不放心,让我服下陨灵丹也好……再不济,求您,求您允许弟子自裁,尸骨葬在坐妄峰的边角便可!”
谢长寻双眸含泪,仰头望向封昭行,像是恳求一个救赎,“求您别赶我走……”
旋即,他右脸挨了重重一掌,顷刻便在原本的淤红之上又肿起了半指高。
“好得很呐。”封昭行眸中满是失望,其中更掺杂着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本尊养了二十多年的弟子,遇上大事,第一反应居然是伤害自身,自裁请罪!”
“这就是你学的道?!”
谢长寻耳边嗡嗡作响,这时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了怎样伤师尊心的话,默默地跪起来,只觉得自己已经连认错的资格都没有了。
封昭行气极的时候并无留手,冷静下来之后细细思索,才觉出不对。
谢长寻心绪崩溃之际说的那些话,最终目的都是不被他“赶走”,看来这心魔并不是因为畏惧他所致,而是别有缘故。
封昭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垂首颤抖的谢长寻,一脚踢到他膝盖,“你这心魔到底是何缘由,若有隐瞒,也不必做本尊的弟子了。”
谢长寻立刻像是被攥住了心脏,紧紧伏地,良久才艰涩道:“师尊容禀,弟子……”
他一席话说得磕磕绊绊,颠三倒四,听得封昭行直皱眉,直击重点:“你想与本尊合修?”
谢长寻认命地闭上了眼,“长寻……爱慕师尊,经年累月,求而不得,遂生心魔。”
他深深叩首三下,等候裁决。
封昭行挑起他的下巴,见青年眸色黯淡,只剩下些破碎的光亮,轻叹出声:“本尊对你,并无师徒之外的心思。”
那抹破碎的光也熄灭了。
“不过,本尊思索再三,并不排斥与你合修,要破心魔,唯有此法。”
得了这个答案,谢长寻一时竟不知是悲是喜,失神涣散的眸光稍有凝聚,“师尊不觉得长寻恶心么?”
“贪欢享乐,人之常情。”封昭行神色如常,“只不过你正好倾慕本尊罢了。”
谢长寻含泪绽开一个讨好的笑,“谢师尊宽宥。”
封昭行垂眸,指尖抚过谢长寻脸上的伤痕,那些肿胀青淤瞬间消失不见——这并不是治疗,只是障眼幻术。
“去叫你小师弟歇歇。”顿了一下,封昭行继续道,“今晚,你到昭临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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