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琢与我四目相对,保持三步距离。
陆如琢:“我两周没见孟蓁。我只需要一分钟和他单独说话。”
“孟灼,你因为性取向的问题,疏远孟蓁八年。”
陆如琢面无表情地向前、向我迈近半步。
陆如琢:“你缺席已久。应该不介意我再陪陪孟蓁吧?”
酒店走廊的光线很暗。我周围的空气霎时如同紧绷的弓弦。
陆如琢话音刚落,我立刻挺直腰背,挡住他,挡住孟廷选,撑稳他骤然沉重的身体。
孟廷选几乎将我嵌进他的骨头缝里。
他附到我滚烫的耳畔,大概正冷冷地睨着陆如琢。
孟廷选缓缓说道:“恋人会分手。朋友会绝交。这种缺乏支撑的后天感情早晚会淡。”
“唯一不变的是我和孟蓁的关系。”
孟廷选轻叹一声,带着浅淡烟味的气流钻进我耳道里。
孟廷选:“即便如此,我也非常需要孟蓁的每一分钟,同他加,深,感,情。”
“至于你,你和孟蓁又是什么关系?情敌?那你凭什么向我索要他的一分钟?凭什么过问我们的家务事?”
十几分钟前,我和孟廷选本打算回家,便关掉了酒店套房里的灯和空调。
夏夜闷热。我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个极度美好且肮脏的妄想:我的汗水冒犯地代替了我哥发出声音的唇舌与口腔。
亵渎他的它们顺着我肌肉骨骼的凹凸起伏,温柔地舔舐我的每一道伤疤,抚摸我的每一块皮肤,吸吮我的每一处入口:耳垂,后颈,脊背,尾椎,腰窝,臀缝,股间……
我咬紧牙关,无意识地打了一记冷颤。
与此同时,陆如琢再进半步。
凉风轻拂。月色飘入整间套房。
陆如琢的肌肤显出细腻的肌肤光泽。
他微微俯身,险些撞上我的鼻梁,撞到我怀里,像是主动允许我偷袭他红润的嘴唇。
太近了。
孟廷选将我死死禁锢在他怀中,离陆如琢稍稍远了些。
“情敌?”陆如琢抿了抿唇:“有些人,表面是情侣,实际各自心有所属,彼此算计,恨不得对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陆如琢澄澈的目光如箭矢一般穿透了我,惊醒了我。
他:“我和孟蓁,正相反。”
“或写信,或打电话,或发短消息,或当面直言。孟蓁不止一次夸我,比他的男朋友漂亮一万倍。”
“孟蓁不止一次夸我,夸他的情敌是除爸爸和哥哥之外,他见过的最好的男人。”
“孟蓁对我,对他情敌的关注和偏爱,远远胜过他对他男朋友。”
陆如琢目不斜视,态度略显严肃:“我猜是你没收了孟蓁的手机。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孟蓁眼中的天使。这用词真是太特别太可爱了。”
陆如琢语气平静:“除此之外,孟廷选,你见过会托付性命的情敌?见过会第一时间与我分享秘密的情敌?见过会把我抱在怀里,非常期待我和他接吻的情敌?”
陆如琢:“我孤陋寡闻。眼界有限。只能看见孟蓁一个。”
我:“……”
我仿佛在单行道的红绿灯前急刹车,背后汽笛响成一片,大脑嗡鸣,全身僵硬。
佛啊。陆如琢在说什么?什么意思?我的天使是不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体了?!
我急需求证:请问还有哪篇男同性恋里的情敌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他他他他他…
我、我…和陆如琢…原来…不是正经情敌吗?
与大脑宕机的我正相反,陆如琢镇定自若。
他继续说:“孟廷选,我们身处不同的赛道。你是孟蓁唯一的亲人。你已经赢得足够多。”
“你心血来潮,突然想和孟蓁重归于好。希望你考虑孟蓁的感受,不要越界发泄你过剩的控制欲。”
闻言,孟廷选慢慢放开我正在发烧的脸。
孟廷选冷冷地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陆处长,好耐性,真能忍。”
满室死寂。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