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露台花园栽种的晚香玉次第绽放。
楼下名利场的乐声轻盈悠扬。楼上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
被揭穿“偷吃”行径的我垂头丧气,越发沉重的视线继续向低处坠去。
它一路滑过孟廷选雪白劲瘦的五指,我布满咬痕的小臂,以及陆如琢沾染泥灰的裤腿。
我默默擦掉额头冷汗,犯愁。
我哥说的对。
除了外表,在精神和性生活层面,我和到处糟蹋美好事物的哈士奇究竟有什么分别?
我屡教不改,每天都在做无效反省。
虽然我听不懂孟廷选和陆如琢话里有啥话,但我知道如果继续纵容这两位持靓行凶的大美人心平气和地聊天,我今晚是甭想睡觉了。
因为,我的胸腹腔内像是住了一千只迎接春天的猫,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陆如琢居然…嗯…这怎么可能…是不是…
也……我?此处省略两个字
爹的。
我说不出口。
那两个字,光是想想都觉得亵渎。
我甩甩头。
我喉结滚动,举起另一只手,争取获得发言或提问资格。
孟廷选不容抗拒地挽住我那条“花臂”。
他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我的手腕内侧。
停顿时,我的旧爱轻声提醒我:“你的新欢之一好像有话要说。”
孟廷选话音刚落,我重新感知到陆如琢平稳的呼吸。
我立刻把废话和狂跳的心脏咽回原位,悄悄抬眼瞅了瞅陆如琢。
昏暗的灯下,陆如琢的瞳色变得异常淡。
他眼神专注,没有表情,冷艳清绝的五官美得不真实。
我猛然惊醒,狼狈地收拾或许冒犯陆如琢,疑似背叛孟廷选的燥热目光。
陆如琢缓缓开口:“孟灼,我的尊严不允许我成为你的替代品。”
我愣了一下,左胸和屁股都隐隐作痛。
陆如琢面无表情:“关关难过关关过。孟灼,你不是最难的一关。”
“有的人只知道夸我漂亮,连自己究竟在吃谁的醋都不知道。”
陆如琢抿我一眼:“这种,我会觉得很难。”
我:“?”
我心情复杂地发现,尽管我们相识七年有余,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事情,但我真的还不够了解充满神秘感的陆如琢,惑人的陆如琢。
我甚至笨到看不清楚自己的眼睛总在看谁。
而陆如琢正在慢慢暴露他无比珍贵的心意。
他逐渐“活”了过来。
陆如琢俯低脖颈。那管白玉般的鼻梁离我越来越近,几乎碰到我喷热气的脸。
我暗骂自己一声,舌头顶了顶焦渴的唇腔内壁:“陆……唔。”
孟廷选冰凉有力的手指牢牢捂住我的口鼻,如同一座霜雪铸就的牢笼。
陆如琢一滞,再度与我拉开安全距离。
陆如琢看向我身后的人:“像对待孟蓁和他的初恋那样。希望你能再成全我们一次。”
闻言,我真正的,变态的,单箭头初恋快要把我的骨头勒断了。
陆如琢语气平静:“让我和他自行解决内部矛盾。”
我:“!”
我挺胸直背堵在他们之间,尽职尽责地做好盔甲盾牌或者沙袋。
都冲我来吧。
我皮糙肉厚耐劳抗揍。
我不可能生他们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