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问:“寻哥,谁干的?”
郑寻川略略垂下纤长的眼睫:“陈槐。”
我:“?!”
郑寻川非常了解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语气自然地解释了原因。
郑寻川温柔地注视着我。
他挪动扶手椅,靠近屏幕,勾起靡红的唇角。
郑寻川拨了拨腕间的手环,低声说:“原来,陈槐…他一直误以为国立大学那条街的槐树都是你给他种的。”
我愣了几秒,压抑住胃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随即不屑地嗤笑一声。
我:“他算什么东西?他也配?”
我安抚郑寻川:“寻哥,我们以后都不要给他眼神,和这种自作多情,手段低劣的白痴浪费时间。我找人处理他。”
“自作多情?”
仿佛是网络延迟导致的故障,郑寻川机械性地重复道:“手段低劣?”
屏幕中的影像似乎在自言自语:“…听清楚了吗?”
我疑惑道:“嗯?”
郑寻川瞬间恢复常态。
像以前许多次那样,他对我展露无可奈何又无限包容的恬静温柔。
郑寻川戴上眼镜:“孟蓁,你对你不在乎的人真是残忍。”
我不觉得我对陈槐的评价有失偏颇。
我说实话:“残忍吗?我又不是全年无休的中央空调。那是他应得的。我时间精力有限。我只愿意对我在乎的人,对我好的人足够好。”
我隔着屏幕挑起郑寻川的唇角,笑:“寻哥,笑一个吧。这次是我的疏忽。让那只小兔崽子到处乱跑,给你添麻烦了。”
郑寻川轻轻摇头:“其实我挺开心的。”
我:“?”
郑寻川一手托腮:“被嫉妒,被痛恨。好像除了那些深深扎根,生命力旺盛的槐树,又多了一个活人会牢牢记住我和你的友…我和你有情。”
——很久之后,失去自由的本狗回忆起今晚,都会先感叹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再狂薅狗毛,扪心自问:你头顶那两个带窟窿眼的尖儿是出气的吗?居然听不懂寻哥究竟在说什么?
然而,今晚的我心里存着事。
我没再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我深呼吸,直言:“寻哥,你给我的药是不是有…有点奇怪。”
我打开手机,瞧一眼郑寻川平静的表情,再看一眼健康手环毫无波动的数值。
我回忆检测报告的内容以及通俗易懂的解释:“不含任何致害或成瘾性物质,主要发挥保养作用…但一次性过量使用,会让我的新装备变得非常敏感。”
我只等了三秒,就听郑寻川回答:“是。没错。”
郑寻川说明他的行为动机:
“我和我的性生活不幸福。”
“我希望你和你的性生活能非常幸福。”
我:“……”
郑寻川:“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很喜欢做爱。孟蓁,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你的新装备并从中得到新的乐趣,仅此而已。”
嗯?
我怎么觉得,寻哥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郑寻川认真询问:“药效发作时,你的大脑和肢体应该没有丧失抵抗力吧?
我:“……没有没有。”
屏幕那端,镜片后,郑寻川的眼睛毫无温度。
跨越十几公里,他投向我的视线像一条盘绕树梢,觊觎鸟蛋的蛇。
可郑寻川的笑容却异常温暖,足以令我放松警惕。
“那就好。说明你是自愿的。”郑寻川打趣道:“小蓁,你最近又有新的交往对象了吗?”
我欲言又止:“……”
可有人不依不饶。
他一字一顿,强调重点:“说啊。最近,又有,新的,交往对象…了吗?”
我家二楼的灯忽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