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哥,你……嗯?”
我看清了郑寻川闪烁的健康手环和孤零零的泪痣。
朋友之间经常有拥抱发生。
郑寻川像往日一样,紧紧抱住我的腰。
他:“你来了。等了很久?”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在呢。做噩梦了?”
他把脸埋进我颈窝:“嗯。我梦见你把我的刺槐树全砍了。”
“梦是反的。”我觉得他有点可爱:“你知道,我种活那一条街的树有多累多难吗?怎么可能。”
郑寻川抬起头。
他的眼神和声音都非常温柔:“我背叛你,你离开我之后,我每天都要抽时间去学校那边看一眼,就怕你真的不要它们了。”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郑寻川举例说明:“我同事分手之后,把他男朋友和他的合照,他送他的礼物都丢进了垃圾桶。”
我理解了。
我笑:“我记得很清楚,寻哥你看见那些槐树的时候,笑得超级开心,我也特别开心。”
“对我而言,那一分钟,我种这些树的初衷已经实现了。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后悔和你成为朋友,更不可能抹除确实存在过的快乐瞬间。”
我一手拎着保温桶,一手搂着郑寻川略显僵硬的肩膀往办公室走。
我美滋滋地幻想退休生活:“我还等着,我们七十岁的时候,一起坐在那些参天大树下喝茶乘凉呢。”
他笑了笑:“嗯。”
我用手帮郑寻川梳理睡乱了的发尾:“寻哥,去换衣服吧。下班回家了。”
我的越野车通过三重安检,平稳驶入寸土寸金的芳芷道别墅区。
郑寻川独居的家是“上三下一”结构,占地约1500平方米。
这处别墅位置最好环境最佳。红瓦白墙的主楼外还有一座玻璃结构的温室生态园。
我坐在一楼厨房的中央岛台旁,打开保温桶,给戴好眼镜的郑寻川盛了一碗料足味美的海鲜粥。
我:“寻哥,尝尝我的厨艺退步没…对了,你们医院的整形外科水平怎么样?我准备预约一次激光治疗。”
郑寻川微微睁大眼睛。
我默契地朝他点头。
我掀起我身上的黑色T恤下摆,指了指人鱼线附近纹的那串初夜日期。
我笑着告诉郑寻川:“我要洗掉这个纹身。”
郑寻川:“……为什么?”
我低下头,刮了刮腹肌旁的纹身:“郑寻川,你…喜欢楚玖吗?”
很久之后,我才听见郑寻川清晰深刻的吐字:“不喜欢。”
我猛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厨房光线明朗。漆黑的大理石岛台像虎鲸脊背那般流畅闪亮。
郑寻川手中的粥碗散发着浅淡的暖香。
可他的脸色却越发苍白:“这就…足够了?不问了?”
我用力点头,试图证明我的决心和诚意:“都过去了。我想清楚了,和男人比起来,还是朋友更重要。”
郑寻川缓慢搅动碗里的内容物:“那我和陆如琢呢?”
我:“当然是一样重要。”
啪地一声轻响。
郑寻川忽然放下粥碗:“孟蓁,陆如琢知道你如今的身体状况吗?”
我欲言又止。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有些事,我今晚不应该直接告诉郑寻川。
怎么说?
——寻哥,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
我主动给我的前情敌看了我的新装备。
他不仅看了,碰了,还遭受过新装备的猛烈攻击。
郑寻川一定会识破我的真面目:放浪形骸的色情狂,浪荡不羁的大变态。
我吞下了一千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