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带领几名隨从骑马来到约定地点,与血领主威尔恩·奥尔特加面对面站立。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岁,皮肤异常雪白,像是得了白化病,这可能是金菊王国近亲结婚导致的常见问题。
这位血伯爵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鄙视和厌恶,仿佛在看一个低贱的敌人。
罗恩在心中轻嘆了一声。
只是刚见面,罗恩就知道了结果。
事实也果然如卡修斯预测的那般。
当他提出希望双方停止在爭议地区的奥术石开採时。
那血伯爵听完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冷笑著拒绝了这个要求,脸上甚至露出轻蔑的笑容。
口中杂种”一词不断的从那张噁心的大嘴里吐出来。
双方第一次的匯面就这么十分不愉快的结束了。
圣皇历1625年5月27日。
罗恩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要求血伯爵十日內將盗採的採矿队全部撤走,不然后果自负。
这通牒自然没有得到任何理会,甚至那血伯爵还得寸进尺的往他的领地內增派士兵。
圣皇历1625年6月3日。
石奥领北侧30公里外的索玛立河。
索玛立河位於血领和石奥领之间,以这条河为边界,往北往南推三十公里便是双方控制的爭议领地。
而此刻血伯爵派来的士兵已经完成了渡河。
一座能够俯瞰前方的山丘上。
阿瑞克斯背负著帝器【无赦】远远眺望远方。
他吹了声口哨道:“人还真多啊。”
他的身边,卡修斯拿著单筒望远镜仔细扫过河对岸渡来的士兵队伍,片刻后说道。
“大约一千位奴隶,三百位平民兵团,外加五十人伯爵麾下的重装骑士,这些骑士大概只有十分之一掌握了超凡之力吧?”
这支一千五百人左右的军团,真正能够形成有效战斗力的,只有那五十位装备精良的骑士而已。
剩下的奴隶兵大多衣衫槛褸,连个像样的防具都没有,手中甚至连武器都没有。
而那三百人的所谓平民兵团,看起来也只是穿著极为简陋的皮甲,装备同样差劲。
阿瑞克斯脸上露出一个带著杀气的笑容,说道:“我出发了。”
卡修斯点点头,在阿瑞克斯转身迈步前提醒了一句:“注意不要屠杀平民。”
阿瑞克斯没有回头,只是背对著卡修斯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规矩了。
他一个人握著无赦的剑柄,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著山下那支庞大的、但成分混杂的千人部队走去。
没过多久,远处血伯爵军队里负责瞭望的士兵就发现了这个孤身靠近的身影。
士兵立刻惊慌地跑向队伍最后方的指挥官,大喊道:“盖弥尔大人!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一个骑著战马、身披甲冑的男爵盖弥尔听闻,带著难以置信的神色急忙回应道:“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支队伍秘密选择的渡河地点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敌人发现了。
他立刻警惕地扫视前方开阔的平原,试图寻找隱藏的大军,但视野里空空荡荡。
他急切地追问:“你说的敌人在哪里?!”
那报信的隨从指向阿瑞克斯的方向,有些结巴地说道:“在————在那边啊,大人————就————就一个人!”
“一个人?!”盖弥尔男爵顺著方向定睛望去,確实只看到一个高大、扛著巨剑的黑影,正以一种沉稳甚至带著点压迫感的步伐,朝著他们这支千余人的队伍缓缓走来。
盖弥尔男爵低声骂了一句粗话,隨即强作镇定地喊道:“怕什么!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给我继续前进!”
他立刻指挥最前方的奴隶,让整个队伍继续向前推进,丝毫没有要改变方向避开那个孤身一人的意思。
队伍在命令下保持著行军状態。
大约只过了五分钟。
阿瑞克斯与这支队伍的先锋已经相距不到五百米了。
阿瑞克斯停下脚步,跃上一块突出地面的巨大岩石,居高临下地俯瞰著下方如同蚁群般涌来的千人军队。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哼了一声。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賁张,猛地將背负的帝器【无赦】从肩头抽出,那沉重的巨剑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他双手紧握剑柄,眼中精光一闪,朝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方向,悍然发动了他的招牌战技【无双】!
刷——!
一道难以形容的、凝聚到极致的磅礴战气,瞬间从无赦的剑刃上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被压缩、塑形,化作一道肉眼可见、闪烁著刺眼光芒的巨大剑气,如同撕裂布帛般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猛劈而去!
轰隆!
剑气所过之处,坚硬的地面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
烟尘碎石猛烈炸开,伴隨著震耳的轰鸣,一条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瞬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条裂痕长度足足超过了一百米,深达数米,宽度也足够吞没一人,像一道突然降临在大地上的伤疤,横亘在眾人前进的道路正前方!
走在最前面的奴隶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嚇得魂飞魄散,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脸上瞬间被惊骇和恐惧充斥。
他们纷纷抬头看向高岩上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就连队伍最后方、骑在马上的盖弥尔男爵,此刻也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镇定,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眼中只剩下纯粹的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震撼!
这————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伟力!
一人一剑,竟能瞬间在大地上劈开百米的深渊!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一位伯爵隨从实力的理解范畴。
刚才那轻蔑的“一个人怕什么”的念头,此刻显得无比可笑。
阿瑞克斯口中念念有词,发动了艾吉娜传授的扩音魔法。
他对著前方千人喊道:“你们已经进入我石奥领的领地。现在立刻撤回,不然后果自负。”
他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像在谈论天气,但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对面每一个人的心头,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压力。
盖弥尔男爵身边的副官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地询问:“男爵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要撤退吗?”
那盖弥尔狠狠一咬牙,眼中凶光闪烁,立刻嘶吼著指挥:“怕什么!让那些奴隶先冲!他刚刚那一下,肯定是用了全力,不可能再来一次!给我驱赶奴隶衝锋!”
命令下达,那些看管著奴隶的骑士们立刻挥舞起武器,凶狠地抽打、驱赶著最前排那些戴著沉重镣銬的奴隶。
这些奴隶双手被铁链锁住,眼神空洞,充满了对死亡的惊恐。
往前冲,就会被对面那个持剑的死神斩成肉泥;往后退,立刻就会被身后的骑士用长矛刺穿。
他们被绝望地夹在中间,成了最廉价的肉盾。
就在这时,阿瑞克斯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魔法清晰地传来,响彻战场:“我们石奥领的罗恩伯爵不愿滥杀无辜。不想死的话,我只给你们三秒钟,把头埋低!”
话音未落,阿瑞克斯手中的长剑已然再次举起,磅礴的力量开始凝聚。
他冷冷地开始倒数:“三!
”
这催命般的倒数声如同最后的审判钟声。
那些胆子小的奴隶和平民士兵,根本顾不上多想,立刻五体投地地死死趴在地上,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
那些被迫穿起皮甲、拿起武器的平民士兵,他们许多人本就不想打仗,此刻也纷纷跟著趴下,只求能躲过一劫。
一时间,战场上还站著的,只剩下最后方那大约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士。
盖弥尔男爵终於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气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脑门!
他撕心裂肺地朝著那些骑士们大喊:“阻止他!快衝锋!阻止那个傢伙!”
那五十名精锐骑士还算忠勇,闻令立刻策动战马,挺起骑枪,朝著阿瑞克斯发起了决死的衝锋。
“二!”
然而,就在喊出衝锋命令的同一瞬间,盖弥尔男爵自己竟然猛地一拉韁绳,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就要向后逃跑!
但他醒悟得太晚了,撤离的动作更是徒劳。
隨著阿瑞克斯手中的长剑悍然挥落,积蓄的恐怖力量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磅礴剑气,瞬息爆发!
这道剑气正是那曾斩断过六阶恶魔巴洛炎魔手臂的极致一刀!
璀璨的剑光如死神镰刀般横扫而过,精准地从那些趴伏在地的奴隶和平民们后背上空掠过,紧接著“刷——!”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响起。
那些正发起衝锋的骑士,连同他们披甲的战马,就像被无形的巨刃切断的草梗,齐刷刷地在腰部爆开一团血雾,断裂的身体和內臟隨著惯性向前飞散!
而那正疯狂打马逃跑的盖弥尔男爵,连同他胯下价值不菲的骏马,也在同一时刻、同一高度被那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瞬间腰斩!
断成两截的尸体喷洒著滚烫的鲜血,重重地摔落在泥地上。
仅仅两刀。
这支由盖弥尔男爵率领、气势汹汹渡河而来、人数过千的所谓大军,便在阿瑞克斯一人一剑之下,彻底崩溃,宣告失败!
战场上只剩下刺鼻的血腥味、残肢断臂、以及无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的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