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一则消息流传出来,说庄渊准备离开赵国,如今所作所为,不过为了报答先王知遇之恩,替新君扫平障碍,待到一切平稳,便会还政与新君和朝臣。
听到这个消息时,眾人皆是哂然一笑。
庄渊还政?別开玩笑了!
所有人都不信这话,並且认为这是庄渊散布出来,平息最近舆论的手段罢了。
一个人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岂能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
更何况庄渊今年不过二十左右,正是斗志昂扬的年纪,不管是为了理想还是利益,都不可能放弃到手的权力。
如果有人能做到,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人不是正常人。
要么傻,要么疯,要么真是圣贤君子。
庄渊自然不傻,也不疯,但眾人也不认为他是圣人君子。
因此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大家很快就將之遗忘了。
面对最近的舆论和各种暗流涌动,身为当事人的庄渊非但没有焦虑,反而非常的愜意。
夜,王宫。
鸞床之上,倡后幽幽的声音响起,“冤家,你真的要走?”
“呵呵,再不走,王室那群傢伙就要造反了,”庄渊一笑,“最近他们跟公子嘉走得很近吶。”
“那就杀了他们!”倡后美眸瞬间凌厉起来。
庄渊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我这些天杀得够多了,除了公子嘉外,王室的人还暗中联繫了上將军庞煖,继续下去的话,赵国就得內战囉。”
倡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做这些事呢?”
很显然,她指的是庄渊为何要得罪贵族,其实如果干掉郭开之后,就这么跟士大夫们共治,他们的日子会过得很舒服。
庄渊闭上眼,道:“两个原因吧,一是想给自己搏个名声————”
倡后翻了个白眼,“可你现在的名声可不好,我在宫中都听说了,你现在成了大家眼里的摄政权臣,甚至是“窃国者”可诛的大恶人。”
“万事万物,盛极必反,阴极则阳生,阳极则阴生,坏名声到了极点,也是可以走向另一个极端,获得好名声的。”
“所以你选择退?”
“哈哈,正所谓: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嘛。”
“什么意思?”倡后不解的问。
庄渊哈哈一笑:“进是退,退是进,凭眼见而不得,唯心净方可知。”
“听不懂。”倡后无奈嘆了口气,用手掐了他一下,“那你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嘛,我只是做了个试验。”
“试验?”倡后问道。
“对,破旧立新的试验,通过一些政策,检验市场反应,看看可不可行。”
“那————结果呢?”
庄渊咧嘴一笑:“倒是具有可行性,但恐怕到时候我真得成为窃国者”了,还得费至少一世之力躬耕,才能赶上秦六代奋斗之基业啊。”
倡后没有说话了,因为如果庄渊真的要窃国,那她就会很尷尬了。
因为以她的身份,如果庄渊称王,她难道还能成为王后?
庄渊瞥了一下沉默的倡后,轻轻一笑,隨后將眼睛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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