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荀子:此乃圣人言
“可你走了之后,我们母子怎么办?”
过了许久,倡后有些哀怨的开口,“这朝中上下,谁会把我们孤儿寡母的当回事呢————”
庄渊睁开眼,笑道:“你放心,我走之后,你先安抚王室,朝中之事可以让御史大夫冒顿处理,而且到时候我会呈上一份治国疏”,你不知道於什么,就跟著上面说的做就行。”
“你这是都准备好了?”倡后抿了抿嘴。
“我虽然走了,但朝中上下也安排了不少人,你不会失了依靠的。”
“好吧————”
七月,天气依旧炎热。
赵国的斗爭也已经由明转暗,看起来至少不那么激烈了。
虽然各种流言蜚语依旧在传,但庄渊推行的事,倒是在铁血的手腕下,坚持了下来。
別管流言如何,不少老百姓確实分到了田,减轻了赋税,粮价可得到了控制,有灾之地也得到了治理。
当然了,短短一月,若说能处理完善,根治顽疾那是不可能的。
但从初见成效这一点来说,倒是没有问题,老百姓至少看起来有那么点希望了。
就像一个人常年脖子被绳子勒著,有一天绳子鬆了些,好歹就不用那么痛苦,即便绳子还在,但呼吸多少顺畅了些。
和商鞅一样,大家见对付不了庄渊,也就没头铁继续硬碰硬了。
死的鸡够多了,猴子自然不会傻乎乎乱跳。
但这不代表猴子听话,若是一个不小心,猴子还是会跳起来挠人的。
局势从激烈走向了持恆,赵国的权贵们已经做好了长久斗爭的准备。
然而,七月半一则消息,却如同地震一样,將所有人砸了个头晕眼。
朝会之上,庄渊先是忽然推举李牧为相国,隨后又达成了和燕国的谈判,两国暂时休止兵戈。
之后,庄渊向倡后和储君呈上了一份《治国疏》,並当百官之面还印辞官。
当朝直言:
【臣本布衣寒剑,昔隨武安君荡平匈奴,非臣之能,实先王明烛万里,將士奋力效死耳。先王赐臣上卿之位,封广平之邑,恩深如海,臣虽粉骨碎身,岂足报万一?】
【奸佞郭开,弒君祸国,社稷倾颓;臣率忠义之师,诛逆党於宫中,血染甲冑。当是时也,宫闕无主,百姓惶惶。臣暂摄国政,效周公吐哺,分荒田於鰥寡,抑米价於飢岁,汰冗吏以肃纲纪。然此非常之权,实履薄冰於深渊,日夜惕厉,恐负先王泉下之目————】
【今臣有三罪,泣告天听:】
【其一,裂土分田,开罪宗室;赵地膏腴,本归贵胄,臣强令均授黔首,致豪族切齿,谤议盈朝。虽仓廩实而民心附,然祖宗旧制崩於此手,臣之僭越,万死难赎!】
【其二,峻法绳吏,结怨公卿。贪蠹如虺,噬民膏血;臣持律如铁,诛墨吏,罢庸官。然雷霆之下,必有冤抑;刀笔之酷,恐伤国脉。廊庙之上,视臣如仇讎矣!】
【其三,独揽枢机,久专大政。本欲待百司补闕即还鼎於朝,然柄权在握,渐成跋扈之嫌。太后垂帘而臣执戟,储君束髮而臣决谋,纵无二心,已犯人臣大忌!】
【今赖太后慈睿,储君聪颖,六官各司其职,九鼎重归其位————】
【伏惟太后、太子:念臣犬马微劳,恕臣刚愎之过;哀臣蓬蒿本志,许臣骸骨归野。】
一番言辞说完,庄渊当场涕泪横流,对赵王殯宫方向伏地跪拜,长呼:“先王啊!臣终不负王恩,今完璧还赵矣!”
朝堂之上百官震惊,太后闻声落泪,出言挽留,但最终庄渊还是没有答应。
离宫之前,庄渊前往殯宫,拜別先王,感先王知遇之恩。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尽皆震动。
然而,大家还是不敢相信庄渊会辞官,甚至有人猜测,这会不会是以退为进的把戏。
先从朝堂之上退出,平息舆论,麻痹政敌,然后等到风头过去,倡后等人再派人装模作样请出山————
对,一定是这样!
庄渊这个阴险狡诈的人!
这个观点,迅速得到了权贵王室的认可,大家都一副“我已经看明白了”的姿態,冷笑连连。
第二天,庄渊坐上马车,在三百门客的拱卫下出了邯郸城。
前来送行有倡后和冒顿,以及季安和孟象等人,还有周边的百姓。
不管权贵们如何憎恶庄渊,但百姓们却真真实实受到了庄渊的恩惠,他们的声音也许不大,但质朴的人总会用质朴的行动表示自己的支持。
庄渊一一与眾人告別,倡后红著眼,但大庭广之下她也不好做出失礼的举动,只能提前回到车輦內垂泪伤心。
冒顿看著庄渊,一脸郑重,拱手道:“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看”好赵国的。”
庄渊一笑,道:“我走之后,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明白。”
庄渊坐上马车,对前来相送的百姓挥手。
除了倡后和冒顿他们外,整个邯郸再无一个权贵前来送行,即便是公子嘉和春平君也是如此。
赵国的权贵们认为,庄渊不过是在作秀罢了,肯定是回自己封地窝著等待时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