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立春
一个多月后刚好是立春。
虽然春昼灿然,但苏城的早春依旧带着上一年冬季留下的湿冷余寒。
新家的暖气开得很足,倒是和外界的春光应景。厨房里邱濯把最后一颗草莓缀上巧克力蛋糕,欢欢喜喜地拿过手机拍了一张发给莫骋。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同样也回了他一张照片——是邱濯最喜欢的那家糖炒栗子。
邱濯给莫骋发了个猫咪亲亲的表情,美滋滋地放下手机准备煮长寿面的食材,等莫骋一回来就好给他做。
今天不只是美好春季的开始,也是莫骋的生日。
“小秋,我回来了。”莫骋关上门将温暖的室内和外面的春寒隔绝,他刚刚脱下裹了一身寒气的外衣,他的小天鹅便迫不及待地跑来扑进他的怀里。
“阿骋!你终于回来啦!”邱濯开心地在莫骋怀里蹭来蹭去,把原本梳理好的头发都弄乱了,“我的栗子呢?”
莫骋在邱濯耳边晃晃手里的纸袋,让他听见栗子在袋子里互相碰撞发出的响声。他无奈又宠溺地摸摸邱濯的头,明明自己才出去半小时而已,他的小黏人精就已经这副离不开他的样子,“小秋,那我的蛋糕呢?”
“蛋糕现在还不可以吃!因为我们要先吃长寿面!”邱濯牵过他的手,把他带到餐桌边,按在座位上,“大寿星快坐好,邱大厨要上菜啦!”
趁邱濯在厨房忙碌,莫骋随手打开客厅电视,现在正在播报苏城的早间新闻,近几日的热点铺天盖地都在围绕莫氏集团破产和郑逸简杀人毁尸逃逸......莫骋淡漠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切换至财经频道开始收听最新的股市走向,刚刚新闻上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能让他关心的只有与邱濯有关的现在和未来。
不一会儿,一碗面就端到了莫骋面前,面条搓得有些粗细不一,旁边放了两片叉烧和油麦菜,汤底很浓,莫骋不爱吃葱邱濯就没有撒葱,面的总体卖相一般但莫骋吃了一大口味道出奇的不错。
“怎么样呀?”邱濯手肘撑在桌上,笑眯眯地抵着下巴问。
莫骋点点头两三口吃掉剩下的面,端起碗喝得连一滴汤都没剩。他放下碗认真地说:“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见莫骋吃得额头冒汗,邱濯抽了两张纸帮他擦擦,被他夸得有些小得意,“我可是特地去问父亲怎么做的汤底呢,从小到大他每年都是这么给我做的。”
莫骋一把捉住他的手,包在掌心里讨好似的揉捏,眼巴巴地望着他说:“那小秋每年也会给我做吗?”
“看你表现呀~”邱濯过去蹭蹭他的脸,觉得现在在莫骋身后一定有条看不见的尾巴在冲他摇。邱濯忍不住亲了莫骋大狗狗版一下,冲丢在桌上的栗子扬了两下下巴,还没等他明说,莫骋立马明白邱濯的意思,剥了两颗栗子塞进邱濯嘴里。
邱濯顺势窝进他怀里享受他的投喂,吃掉最后一颗剥好的栗子,他把莫骋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但他的手小只能包住莫骋的手指,他搓啊搓把莫骋十根手指头都搓得热乎乎的,“看你表现得这么好,那就奖励你每年都能吃到我做的长寿面吧!”
莫骋反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谢谢,小秋真好。”
“哼哼我当然好,还有哦,父亲让我们今晚过去吃饭,说要给你一起过生日,所以蛋糕要晚上才能吃。”
说到邱书予,莫骋想了想,问邱濯:“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邱濯叹了一口气,声音闷闷地,“白医生说父亲身体是恢复得不错,在我们面前也表现得很正常,但是白医生前几天告诉我,父亲其实在住院期间经常一个人发着呆就开始掉眼泪......你说郑逸简这个混蛋怎么不一起被烧死呢......”
邱书予自从知道了一切就毅然决然地去打掉了和郑逸简的孩子,他岁数不小前些年又生过一场病,大概率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莫骋只是沉默地搂紧他,想起昨天金骄从缅北那边的消息,说是人已经被折磨得完全精神失常,看来郑逸简是适应不了他的“新工作”,那么只能让他永远消失了。
莫骋并不想让邱濯知道这些不好的东西,他思忖片刻,想了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开口安慰道:“小秋放心,他那张脸现在全国都认得,而且他没有钱又负债累累,几乎所有的人脉都来自你父亲,我猜郑逸简现在应该生不如死。”
“恩......你说得对。”邱濯想想,认同了莫骋的说法。他的心情似乎有了些好转,戳戳莫骋的脸,“我们不要在今天说晦气的事了,等下收拾好就早点去父亲那陪他吧!”
莫骋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莫骋和邱濯的新家买在和邱书予同一个别墅区,他们拎着蛋糕快要走到邱书予家门口,老远就看到身穿黑色战壕风衣的白予执,他手里拿了一束包装精致的茉莉白玫,正要按门铃。
邱濯记得,茉莉是邱书予最喜欢的花,在他小时候家里院子就种了不少,每次到了花期,邱书予就会支个小篷,给他读故事书或者带着他画画,家里食用的茉莉花蜜和茉莉花茶也都是邱书予亲手制作的。
“白医生,你怎么在这呀?我父亲身体不舒服了吗?”邱濯弯起眉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白予执,他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新买的,脚上的那双皮鞋被擦得能当镜子,就连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白予执这副模样可不像医生上门问诊,邱濯似乎猜到了他来这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