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东捏着太阳穴，发自肺腑地感慨道：“男人嘛，你懂的。”
“咳咳！”谢俊尴尬了，“要不我们去睡吧？”
祁文东叼着烟镇定地看着他：“我还在劲儿头上，你和我睡不怕被我搞了？”
“我、我我我我我……”谢俊招架不住，“我不做下面那个……”
“为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为什么…不做就不做呗。”
“逗你玩呢，这么紧张干嘛？”说着，祁文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伸了个懒腰，随后一拍膝盖站起来：“睡觉！”
谢俊是真看不懂他，他追着祁文东问：“开玩笑？从哪开始是玩笑？和我接吻？想干我？还是今儿进门就是玩笑？”
“睡吧——”祁文东拉长着声调催促道。
“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今晚别想睡。”
祁文东停下脚步，突然转身，差点撞到身后的谢俊，他用十分深沉的目光盯着谢俊，数秒后从容地说道：“我以前也试着喜欢过一个人，但我发现人和人的差异实在太大了，她无法理解我想的，我也很难明白她说的，沟通是件很累的人，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根本无法沟通，我们只想说服彼此而已，我厌倦了和人沟通，不单单是感情方面的，我只是在应付他们，包括你谢俊，我也在应付你。”
谢俊听得一愣一愣的，呆愣地点头。
祁文东加快了语速：“后来我养了一条狗，很听话也很可爱，但我知道狗的寿命远没有人长，我连夜把它送走了，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再后来，就是你看见我的状态，远离人和动物，一心种着几颗菜，我给它们多大的盆它就长多大，给多少水肥就长多壮，不存在不对等的期望，我寄托在它们身上的感情没有多余，也没有浪费，很安逸。”
谢俊虽然仔细听着每一句话，但他还是没听明白祁文东到底表达什么？祁文东也料到了，他进一步解释：“我之前只拒绝过你，但没细说理由，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拒绝你的理由，无关性别，也无关你爸，我这人天生爱无能。就算我答应和你做爱，也是出于生理需求，不牵扯一丝感情，就像刚才，光是口交总少了点什么，我想干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你的屁股。”
谢俊匪夷所思：“你他妈是爱无能还是爱逃避啊？”
祁文东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不想再废口舌：“总之，你再这么和我耗下去，损失的人是你。”
谢俊一根筋，什么事都不会想太深，更不像祁文东那样爱钻牛角尖，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损失什么了？也没少块肉。”
祁文东没再理他了，回房睡觉。
谢俊冷哼一声——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这人也奇怪，拒绝了一次不算，还来第二次，幸亏谢俊都没放心上，能占到一点便宜是一点。
早上七点，谢俊被祁文东从床上拖起来，谢俊困得眼睛睁不开，抱着他手臂哀求：“叔…叔…再睡五分钟…五分钟…”
“想坐我车去公司的话现在就起来，不然你自己做公交。”
谢俊压根没听进去：“五分钟…就五分钟…”
“起来！”祁文东把他拉起来，拍拍他脸，“醒醒。”
“哦…”
谢俊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全程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跟着祁文东进了大楼，在一声声祁总中他才彻底清醒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昨晚的熊猫睡衣和大裤衩。
祁文东拉着谢俊站在办公室中央，被一群同事围观着，他笑道：“这位大家在团建中都见过了，叫谢俊，是A大的新生，这个月来我们公司实习。”
Kevin开心地鼓掌：“欢迎欢迎。”
众人纷纷响应：“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谢俊尬笑，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穿件白T都比这身强。
祁文东向老李招手：“来，这位小伙子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李向Kevin招手：“来，这位小伙子交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俊和Kevin四目相对，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Kevin还没祁文东高，穿鞋刚满170，他垫起脚拍了拍谢俊的肩膀，笑道：“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一个工位。”
谢俊坐进一间四四方方的格子里，桌上一层灰，连台电脑都没有，Kevin走后，他就这么干坐着，直到吃午饭，午饭是自己解决，他本想找祁文东一起吃，却压根看不见祁总的人影，最后被Kevin拉出去吃了碗拉面。
两人一人捧了杯奶茶走进电梯，电梯门刚关上又开了，祁文东拎着两份快餐进来了。
Kevin笑着和老总打招呼：“祁总，今天怎么没让老李带饭啊？”
祁文东瞥了眼正在嗦奶茶的谢俊，说道：“正好出去办事，顺路买了。“
谢俊盯着外卖袋，一步跨到祁文东身边，“叔，你一人吃两份？”
其实还有一份是祁文东帮谢俊买的，但他看见谢俊和kevin捧着奶茶进来，显然是一副吃过午饭的样子，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还有份放冰箱，明天吃。”
谢俊闻到了外卖袋里飘出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往祁文东身上靠，这边闻闻那边嗅嗅：“叔，买的什么啊？好香，你吃的时候能让我尝尝呗？”
也许是做贼心虚，祁文东往前跨了一大步，赶紧躲开他，冷言道：“你不吃过了吗？”
谢俊被他这个故意躲开的动作搞得很不爽，像自己身上有病毒似的，他黑着脸站在祁文东身后，死死瞪他，一口气吸得奶茶呼噜呼噜响。
Kevin晃着谢俊的胳膊，笑道：“你想吃的话，我明天陪你去。”
听见这话，祁文东扭头对两人说：“少喝奶茶，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Kevin笑，低头继续吸，谢俊翻着白眼“啧”了声，心里暗骂祁文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爽时温柔地对他笑，爽完就翻脸不认人。
电梯灯亮了，Kevin和谢俊一前一后出去了，临走前Kevin对祁文东笑得像朵花似的：“祁总，您赶紧去吃饭吧，别饿坏了，我和谢俊忙去了。”
祁文东应了声，电梯门关上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后脸色更难看了，像是种了好几个月的菜被虫子啃得到处是洞。
下午，谢俊问Kevin有没有要帮忙的，Kevin只让他复印了些资料，顺便给了他一本建筑书籍，谢俊坐在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书，脑子里却还想着祁文东。生气归生气，不过祁文东穿西装的样子确实养眼，在公司也严肃了很多，这些反差多少会让谢俊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