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时间会冲刷旧时的记忆。
新的环境会带来新的朋友。
近十年过去，孟浔认识了许多不同的人，和他们一起玩乐说笑，慢慢地也就忘了那个年少时候遇见的混血学长。
直到他哥又提起来。
那时候他被池芳薇威逼利诱去帮他们大学社团组建的传媒小公司做宣传，哪里有展会就往哪里去，把名片和推销单硬塞给人家展位的人。
换个普通的可能要被骂，可孟浔长得好，就算别人不感兴趣，也会收下他的东西，偶尔还会问几句。
这就导致孟浔天天走得脚底起泡，又说得喉咙冒烟。
不过今天他很走运，遇见了一个来兼职的，谈妥价格之后，直接把这个苦差事推给了专业的人来做。
那人很高，体格很健壮，穿着普通的运动装，戴着顶鸭舌帽，脸上也有口罩挡着，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因为比例和身材很优越，看起来倒像什么出街的男模。
拿着那个装传单的红色无纺布袋子，竟然还有点潮。
所以他去投这些东西的成功率也挺高。
孟源坐在石墩子上，仰着脸看他。
“你确定你会一家家去投吗？”孟浔问，“我跟你说的那几点你记住了吧？”
那个男模一样的兼职点了点头，说记住了。
声音有点别扭，虽然也好听，但总有点掐着嗓子不用原声的错觉。
个人有个人的癖好吧。
孟浔心想。
于是也没多问，痛快付款之后就赶紧跑回家吹空调休息去了。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孟源就突然和他说起了秦柯。
“秦家那位，还记得吗？就是你同学校的，一个混血杂……”孟源顿了顿，把杂种两个字吞回去，轻咳了一下，重新道，“一个混血儿，后来出国了。”
“你们还有联系吗？”孟源问。
孟浔想了想，才把秦柯从遥远的记忆里翻出来。
“他呀，”孟浔摇摇头，“很久没见过啦！”
孟源听了之后没说话，脸色有些凝重，他扒了一口饭，又扒了一口饭，没有嚼就往下咽。
然后又因为太干巴卡住了，所以端起汤碗就仰头灌。
可能灌得太急了，孟源吞是吞下去了，但是捂着嘴咳嗽不止，咳得整张脸通红。
再加上那时候孟父刚昏迷，公司里人心不稳，他哥匆忙接手，又恰好遇上行业里的寒冬，外忧内患之下，才不到三十的孟源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孟浔赶忙起身去给他哥顺后背，又抽纸巾给他。
他哥估计咳得很难受，眼角都出了点泪。
他接过孟浔手里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和手，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浔浔，”孟源说，“哥哥下次带你让秦柯见一见吧。”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孟浔忽然就懂了。
他虽然不聪明，但长得好看。
有时候，好看也是一个难得的资源。
孟浔抓了抓头发，仰脸就冲面露难过的他哥扬起一个笑来。
“可以呀！”孟浔故作轻松道，“他喜欢哪种打扮的呀？”
……
第一次要见面的时候，孟浔是背了个小包去的。
里面装了一份他的体检报告，一瓶润滑，一版药片，两盒尺寸不同的套子。
体检报告是给秦柯看的，他没病，干净得很。
润滑和药片是给自己的，不管在上在下，恐怕都需要。
而至于套子，一盒是他的，一盒是他估摸着秦柯的尺寸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最好是合适。
他在心里祈祷。
不想第一次就被无套内射。
然后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通通没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