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等到陶盛转世为人时,水去云回,纵使只是沧海一杯春露,也足够他的怨念堆积,形成更深厚恶毒的愿望——他要陶盛生不如死。
萧睿明有阵子不见,好像瘦了点,也可能是酒吧灯光的冷色作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大好。吴觅盯他超过一分钟他都有感觉,笑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没有。”吴觅低头继续扒拉盘子里的生肉,“你该不会吸了吧?”
“宝贝儿,这你就看不起我了,我要是也昏了头去吸,怎么做生意啊。”他故意给吴觅吐了口绵长的烟雾,“就是普通的烟,别多想。”
“不过确实抽多了点儿。你那位小男友新官上任,烧得轰轰烈烈,我这边压力也很大。”
“又不是缺那几个钱,为什么非要走偏锋。”
“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儿主动权在我手里吧。”萧睿明因为这个小鬼的单纯而深深无奈了,“一条链子动起来,偏偏卡在我这里,你觉得上下游能放得过我?别的不提,就那些散客瘾上来了——”
门“砰”一声被人撞开,萧睿明第一反应把吴觅往身后的吧台推过去,自己挡在前面,看清了来人的脸。几个断货了一阵子的瘾君子,麻杆腿,青蓝眼圈,面颊凹陷,眼里却是狂热的怒火,拎着缠了胶带的球棒,进门就砸东西。吴觅只听一阵脆响,头顶吧台上的玻璃酒杯被横飞过来的球棍打了个稀烂。
萧睿明冷静地指了指头顶八百年不开的摄像头:“诸位,竭泽而渔不可取。”
“谁他妈跟你拽这些?货呢?你货给我了吗?我少过你一分钱?”领头那人看似最嚣张,其实反而冷静,至少还能说话,“天天跟我说条子看得严条子看得严,条子是你爹还是你妈?”
“昨天跟你下过最后通牒了,要么交货,要么交店,今天开始还能让你待下去我把姓倒过来写!”
吴觅眉头一皱,心情坏了不少,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闯进来的人一把拎着带了出来。其他人走到吧台里面找东西砸,带他出来的人咧着一口黑烂毒牙,向萧睿明示意:“要不,老板拿他来抵?”
领头人以前是睡过吴觅的,一眼就认出来,有阵子没见面,倒怀念之前溜完冰在他身上泄火的舒坦,示意那人把吴觅拉到自己身边:“也成啊,宝贝儿,你问问萧老板,舍不舍得把你抵出去?”
萧睿明脸色变难看了不少,他珍藏多年的酒被打了也没这样:“对不住,这小孩儿不懂事,怕冲撞各位了,您要想出气尽管砸,别把他带走就成。”
“你这么说,我还真就想带他走了。”领头示意其他人停下,抓着吴觅纤细的手腕摇了摇,“反正都是爽,把他带回去爽爽也不错,您说是不是?”
萧睿明喝道:“不能带他走!”
领头神经质地大笑起来:“那我就更得带走了,要不你怎么知道心疼呢?”吸毒者脾气喜怒无常,笑过一通又扯着脖子提高调门,“给老子跪下来!”
他拽着吴觅的胳膊往地上一摔,试图激起萧睿明的情绪,事实证明他确实达到目的了,可惜事情没他想得那么顺利,吴觅被他摔在地上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手里的触感发生了变化,低头一看,手里竟然只剩半截脱下的手形人皮,顺着手看过去,吴觅娇俏可人的脸从中间撕成两半,耷拉着晃了晃,那张脸皮下血肉模糊的一团露齿一笑。
酒吧里的尖叫和门“哐当”一声关闭的声音一同炸响,他丢了手里的半截人皮,带着满裤裆的尿跪了下来,哆嗦着往后爬:“你……你是什么……”
人皮如新娘洞房宽衣般悄然滑落,酒吧中心只剩骨架掺和腐烂肌肉组织的厉鬼,环视身周,仰头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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