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里?”
“去我家。”陶盛扶着他坐起来,问,“能走吗?”
“腿有点软……哥?”
他把裹着白大褂的吴觅抱起来,让他自己拿着装药的塑料袋,从容地顶着医生八卦的眼神出了门:“回我家里,以后也不要去别的地方了,就和我住一起。”
“真的吗,哥?”
“真的。我不骗你。”
吴觅晚上是跟他在一张床上睡的——倒不是他要占便宜,这孩子受了刺激,一个人睡害怕,一定要人陪。夜里也是一直做噩梦,说梦话,陶盛几乎没怎么睡着,一直给他顺毛。早上六点他就准备收拾收拾去局里,吴觅居然也醒了,就是没完全醒,迷迷瞪瞪地抱着他后背不让走。
“哥。”他说话都黏糊糊的带口水音,“你别走,我怕我一醒来又回去了。”
“听话,在家里好好睡一觉,你昨晚都没怎么睡。”陶盛不太习惯被他这么亲密地搂着,不自在地摸摸他睡乱的头发,“早点买好放桌上了,睡醒去吃。”
吴觅到底没睡好,给他按回床上又倒头就睡。陶盛给他盖了被子,穿上警服,镜子里又是一张冷漠的脸。
林山寺作为警局的老油条,也有老油条的优势,就是他比别的警察能耗。犯人再怎么不配合问话,给他慢悠悠地复读机式审上一宿,也受不了都交代了。这一点是刘菲菲和陶盛都很难做到的。
尤其是刘菲菲,因为一个磕上头的瞎说话一时冲动差点甩耳光上去,被林山寺勒令反思,陶盛到局里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闷头写检讨。
“太过分了。”她顶着黑眼圈愤愤不平,“这傻逼,干了这种事还骂人……”
陶盛本着学长的职责教育她:“你这样怎么开展工作?你的本职是问话,又不是争个输赢,只要能问出来目的就达到了,他说别的当没听见不就行了?”
“不能当没听见啊!”刘菲菲怒道,“他把酒瓶插人家……插人家那个地方了!还说人家是欠插是贱货!我他妈的,我真不能忍——”
陶盛眼神一冷,随即问:“哪个?”
“就头上漂染那个,现在刚过药劲儿,林叔在审。”刘菲菲捏着笔捏得手指发白,“老娘要是再逮到他……”
林山寺刚结束问话,打着呵欠出来了:“陶盛啊,你来吧,我得回去一趟。我爱人要去上班了,我得回去送孩子上补习班。”
他接过笔录本,径直走向审讯室。老林用的是典型熬鹰式,桌上还放了个忘记拿走的茶杯,可以想象他昨晚上是怎么惬意地一杯茶一根烟,一个犯人审半天,最后把这群混小子熬到崩溃吐个干净的。
不过这可不是陶盛的风格,他甚至都没坐下来,只是把茶杯里剩的凉水都泼到了对面人的脸上。头顶炫酷的白色漂染变成一坨鼻涕样的打缕,混混被吵醒,啐了一口:“你他妈谁啊?”
这人被熬了大半宿,支撑精神的海洛因也过了有效时间,现在眼看着药瘾又要上来,情绪极度暴躁。陶盛淡淡道:“回去,审讯室要换人了。”
他无视这人眼里浓重的戾气,直接解了桌上的手铐。对方发现自己能活动,马上支棱起来,抄起茶杯就要往陶盛头上扣:“我操你妈——”
陶盛等的就是这一刻,他面沉如水,手上却快准狠地拦住他手腕,直接给他两只手卸脱了臼,在瘾君子的惨叫声里一记横扫踢中他的膝弯,对准柔软的膝跳神经发起凶狠的一击。对方刚刚跪下,他就把两只胳膊拉直,拧麻花一样拧向后背,发出“喀喇”一声脆响,硬得硌人的膝盖骨带着半身体重压在人后背,地上的犯人只有一个脖子还能动,抬起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刘菲菲听着动静赶过来:“学长!怎么了!我来救你!”
“没事儿。”陶盛松手,看着地上一滩会惨叫的烂泥,用下巴示意,“拖回去继续关着。袭警未遂,再拘留三天。”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