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军部头鹰”的A列轻舰,时速高达九万三千二百七星际单位,以幺秒计能源消耗,千金难觅,万权难求。踏上这艘轻舰,合该是意气风发。
离开议室,西里以最快的速度将全身上下重新打理一遍,跃上舰仓时发梢尚且嘀嗒着水珠,权限解锁声伴随着启动声,直冲而起。
军雌略上勾的嘴角使其傲慢被消磨些许,半分率直半分轻狂,一副被雄虫冲昏头的架势。
“咳…通讯…”被忽略了一路的利瑞不得已出声,在西里期许眼神中不自在补充,“老元帅的。”
轻舰自来不设自动模式,西里敛下眼底过于外显的失望,接入通讯,后倚在靠背上注意前方航道,两手熟练而快速按击调整方向,让虫眼花缭乱,“干嘛?”
“臭小子!”一声爆呵,“谁允许你又跑出帝都的?!”
“布置个典礼用不着时刻看着吧。卸任了就在家好好呆着陪陪雄父,要你管我?”
“等回来再收拾你。”苍劲声音转了个弯,“早让你多接触尖塔,现在后悔了?能不能行啊小子?”
“废话。”西里眼睛都不眨的接上,神态自如,底气十足,“瞧着看。”
电话那头音色变化,“真不娶贝尼格?挑剔的毛病该改改了。”
西里眉宇间皱起一道深壑,轻舰斜擦过一处障碍,他眼珠向下滑看,带着理所当然的轻蔑,不言。
另一头传来三两句对话。
“自家小子你还不清楚,他不会同意,挂了。”
“贝贝等级…”
“比…”
通讯随着交谈挂断。
梳妆镜映出两虫身姿,长椅上,雌虫坐姿端正,背部挺直,仅仅颈部略弯,显示出暧昧的亲昵,“参加晚会?”
桐柏勾着阿尔亚脖颈亲亲,顺手戴上白色绒毛半脸面具,敞露在外的青瞳狭翘剔透,随着眼尾的垂落,像只清矜傲泠的幼狐,“出行舰今晚会来吗?”
“出行舰…不会。”
阿尔亚眼神专注的触碰雄虫脸颊,盯着那一张一合的淡唇,
出行舰到不了,轻舰就不一定了。
“亚想什么?”在自己这里跑神呢…
“雄主…”雌虫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坐在自己腿上的桐柏包裹进怀里,低头一吻落在雄虫青发,轻轻凑到桐柏耳边,“刚刚…算是奖励,还是惩罚…”
……
桐柏随着阿尔亚的话耳朵轻微动了动…
阿尔亚顺势下移,用舌尖勾着雄虫下颌线讨好的轻舔。
桐柏笑着躲过,“惩罚如何?奖励又如何?”
雌虫粘糊的咬吻着怀里的珍宝,冷冽的声线软下来很是温柔,“奖赏可求,惩处需戒,亚想…多求几次。”
狡猾的军雌。
模拟光雪带着星点荧光飘洒于街道,当碰及实物时轻轻闪动,从雪瓣外围逐内消融,被信号模拟而成的“雪夜”下热闹而喧嚣,带着满满的烟火气。
轻微的骚动随着一只雄虫殿下的到场如浪起伏,又很快平静,外族觐见雄虫规格忒严,更何况…清冷小美虫身后还跟着个残暴的煞神,有了前车之鉴,谁都不想大庭广众下被按着摩擦。
桐柏踱步穿梭在海边的各色稀奇古怪的摊铺和售货木屋之间。
阿尔亚跟在身后半步,爪子里堆着甜点,间或递喂过去。
纵使对虫族雌雄关系多所耳闻,暗暗留意着这边的异族还是对这尊煞神此刻的温顺体贴感到十分诧异,一个想法不约而同的浮现…
这真的是传闻中那个战争机器吗?
虫群中亭亭绰约的雄虫殿下被映射在视网膜的瞬间,西里便觉战栗冲上尾骨,头脑被错杂情绪占据,口唇干涩,血液发热,他喉结滚动,却张唇无声。
手掌向后拍在利瑞后颈,在雄虫看过来前拎小鸡仔似的提着副官后退。
利瑞敬了个礼,提醒,“元帅,你看那只虫,有点熟悉?”
西里顺着副官指的那只雌虫看去,皱眉,“是挺熟悉。”
目光被雄虫占据,西里现在没心情顾及这眼熟的雌虫,他吩咐道,“想办法让阿尔亚离开。”
“????”利瑞睁大眼睛,在自家元帅的威胁中艰难道是,俯身行礼后退,披风拉在身后呼呼作响,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从食品铺经过首饰、服装、香薰、幼兽等一系列店簇,桐柏不经意在乐器铺群处看到抹熟悉的身影,翩翩衣装层层叠叠包裹着雌虫的躯体,迥异的柔软卷白发蓬松的贴在身后,像个裱了奶花的糕点,温和又好欺负。
桐柏脚步不曾停顿,按路线往前走。
自古以来,哪有君避臣的道理?
“殿下安。”星储湛蓝色双眸透着显而易见的欣喜,抚胸行礼。
桐柏隐约嗅到清甜的奶浆味,他微微点头,轻舔口腔上颚…
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