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宛风也注意到他的异常，就用木棍顶开了房门。
吱的一声——
房门开到一半被什么顶着了，房间的窗帘半拉着，一股浓郁的臭味一下飘了出来，连牧宛风都有点想吐。
“主人，里面有什么吗？”庄智珩站在门边，眼尖的看到地上好像有一节白骨，“地上那个…是不是……”
“啊，应该是了。”从骨头的长度还有腕骨的形状看来，是人类的手无疑。“小土狗，你们在这里等着，先别进来了——”
他用帕子捂着鼻子，那长杆子推了一下那只白骨化的手，门才慢慢地继续向后，更完整的骨骸露了出来，是上半身的骨骸，椎骨从中间断开了，下半身好像仍在房间的床上，这恐怕是死之前就已经被切断了。
牧宛风戴着手套，进去把被一些破碎的织物包裹的骨骸用薄布包起，卷了起来，正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又掉下一副白骨，头骨正好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这里的客人还不少啊…”牧宛风感叹道。“小庄，你帮忙把这个拿到角落去。”他伸手把跌在身上的骨架一起塞进布包里，扎了一个角，让少年拎了旁边。
“…里面还有什么？”李青阳看到布包里透出的骨骼形状就别过了头，他不敢进去。假的人骨他不是没见过，一想到这些可能不是道具，胸口就一阵滞郁。“我能不能不进去…”
牧宛风没立刻回答，而是把整个房间里的柜子、桌子和床底都搜刮了一遍，确认再也没有藏匿骨骸之后，才把密闭的窗打开了一条小缝。
“好了，应该是没东西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房间靠墙摆着一张双人的铁床架，靠窗处有一张小书桌，然后是衣柜。
柜子里有一些衣架和几顶帽子，还有皮带。床上的被单床单在刚才收拾骨骸的时候被牧宛风一起打包，让少年给扔了。
这扇窗对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可以隐约看到之前他们通过的山洞洞口，是个不错的观察点，所以牧宛风决定今晚要在这个房间休息。
把一些工具放下之后，他们又去察看了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
那间是空的，四周也没有窗，地上有些脚印和闪亮的粉末，可能是以前用来换衣服或者储藏什么用的空间吧，牧宛风干脆把那些骸骨全部堆了进去，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之后他们在二楼前厅的角落找到了大概是二分之一比例大小的关节人偶，就是被窗帘布遮着的东西，活动用的关节早就被虫子蛀空了，眼珠子也脱了出来，看上去十分骇人，李青阳几乎全程都是用手遮着眼睛，他看不得这些东西，会犯恶心，只是也不想在另外两人面前丢脸，就一直忍着。
但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随便吃了些干粮就饱了，在一楼的盥洗室里又遇上扑面而来蝙蝠和四散而逃的阴湿鼠妇，他还是忍不住都吐了。
深夜，打地铺的少年已经入睡。牧宛风还在为第二日的打猎做准备，他在床架子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了身。
他一离开房间，就感到外面一阵阴冷，披上外套走到前厅。
牧宛风瞥了他一眼，用脚踢过来一个木箱，示意他坐过来。
“我睡不着。”
他擦了擦木箱上的灰，一屁股坐下。双手托着腮，眼里多少有些无奈。
“…所以呢？”
“我想坐在这里，不行吗？”
他看着牧宛风从那些戏服里剪出有用的部分缝在一起，不知是不是想做出更惊世骇俗的时尚来，突然就想笑了。
“没想到你还会缝衣服，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看见他眼中欣悦的光，牧宛风利落地一剪，扔掉了线尾，将用蓬蓬裙和剖开的泡泡袖制成的小外套披在了李青阳的肩上。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只小贵妇犬。”
“…哈？”
粉红的大摆和珍珠白的缎面材质融合在一起，加上连接处的绒毛材质，的确有几分像贵妇犬的毛，在李青阳要开口辩驳的时候，牧宛风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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