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弛眼皮不掀,灯光下长睫在面颊投出一片浓密的深影:“我要说第二遍?”
“我……”林无许的笑容挂不住了,在左弛不带感情的凝注目光中缓缓起身走到左弛面前,在他的旁边坐下,以一个柔弱的令人怜爱的姿态,俏丽姣好的脸庞轻微扬起:“左弛哥,我……”
左弛蓦然捏住她的下颚,手下稍稍用力,眯着眼说:“林无许,你可真有意思。你每次来,不论做什么事,我都会对你产生欲望。”
林无许被左弛攥的发疼,将近保持不了面上笑容,心里正痛骂着左弛,听见他的话向下看去,瞟到他胯下鼓起的一团,神情微微变化:“这?我,不!左弛哥我……”
“你有必要表现出惊恐吗?”
左弛低叹着笑了笑,那只手轻轻伸到她背后,拢起如流水的黑发,捏着那截脆弱而苍白的脖颈摩挲娇嫩皮肤:“林无许,我对你没有多少感觉,性欲却频频被你激起。你说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有趣的蛊术?”
“说不出来的话,你今天别想走出这道门。”左弛拿出手枪抵着林无许的前额,眼见着对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他的俊雅眉目被春风拂开,没有一丝一毫的阴翳。
…………
林无许低着头从左弛的专属电梯走出,坐上林家的车,玉指颤抖着关上车窗,才缓缓滑落在真皮座椅上,抱紧双臂压抑不住地惊喘。
“疯子!”
左弛真是一个疯子!她绝不会再接近左弛一步,绝对不会!
“她说了什么?”左弛伫立在落地窗前了望着远方,一只手臂吊着三角巾,姿态悠闲地问着背后站定的心腹。
心腹放下手机,面不改色道:“她说您是疯子。”
“她说的对。”
左弛的语气随和、漫不经心。他并未告知心腹其中的理由,只在心头默默想着,倘若他不是疯子,何苦利用林无许来确定他自己对那个人的真实心意。
他和他姐姐一样,都疯了。
…………
为了迎接晏书雪,林家特意在林家老宅举办了这场宴会。宴会厅内,貌美的侍者穿梭在谈笑风生的权贵之间,考究的雕栏玉砌被绚烂的柔光映照出极近奢华的古典雅致。
十厘米的高跟鞋踏在艳丽的红毯上,晏书雪的天鹅颈前是一颗88.88克拉的缅甸无烧鸽血红宝石,配以二十颗由大至小的变色蓝宝石,闪烁在半挽起的黑发中。她的身姿似蝶,浅紫色的裙摆如海浪一般荡开,蹁跹在以她为主人公的耀眼舞台。
方羽和晏清河落后晏书雪一大步,牵着手走进来。相比于方家那次,晏清河今日的着装平平无奇,唯有胸前的宝石别针融入新国风的元素。
可场上大多数人的目光依然有意无意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无他,白的发光。
方母闺蜜趴在方母肩膀,在一旁咯咯地笑话方羽像一块挡住明珠的碍眼石头,被方母偷偷挠着她的胳肢窝,整个人差点笑岔气。
方母满脸嫌弃地推开她,拉住晏书雪的手走到林母面前,和曾经的好朋友礼貌招呼。
晏书雪冷静地凝视着这个生下自己的雍容贵妇,视线在林母的帝王绿手镯和上停留一秒缓缓开口,语气不算冷淡也谈不上亲近:“母亲。”
林母盯着那条价值不可估量的宝石项链,像似回忆到某件事情,脸色变得稍许不太自然:“晏书雪……”
方母在旁边微笑不语。周围不少人屏气凝神,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晏清河站在远处,方羽给他端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低声地解释林母和周母之间长达二十多年的恩怨情仇。那甚至涉及到霍夫人和左弛年长十岁的姐姐。
周母着黛紫色晚礼服款款而来,与宴会主角的波浪长裙相宜得彰。她站在晏书雪身旁,同样袅娜娉婷。
“书雪这小姑娘合我眼缘。”周母亲昵地搂上晏书雪,对着表情不佳的林母抿唇一笑道:“给她戴上,倒是全了咱们两家当初结亲的心愿。”
林母和晏书雪心下一惊。前者面色更加难看;晏书雪则想起拿出项链时周母意味深长的神情蹙起柳眉。
晏清河耳畔落下方羽的低沉声音:“抱歉,晏先生。我……”
“无妨。”晏清河了然方羽的念头,温慰地轻摩羞愧君子的掌心。周家主动提出借给晏书雪撑场的项链时,外人的确不知道这条项链里还含有的其他意思。
两人间的互动被远方的左弛看的一清二楚。眼见着左弛眉眼阴鸷,左弛的心腹侧身,不露声色地挡住他人探究的目光。
“这是夫人的心愿,还是周家的心愿?”晏书雪在贵宾室帮周母取下脖子上橙红色的帕拉伊巴宝石,望向镜中刚刚“无心”把红酒泼到林母身上的娴静女人。
“都有。”
周母慢悠悠地脱下嵌着祖母绿和钻石的长手套,托着下巴看她:“我特别喜欢你,晏书雪。这和我儿子欺凌你无关。”
一墙之后的大露台,晏清河独自远眺天边残月,不时倾听里面的细微响动。方羽之前想让他去认识京城来的大人物,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担忧晏书雪。周道成被周老爷子禁足关在周家别墅,方羽稍微放宽心,只暗地叮嘱某个远方表弟替自己照看一下。
晏清河慢慢地喝完鸡尾酒时,他想见的人推开天台的木雕大门。
林无许盘着长发,香槟色的鱼尾裙搭配濑兔毛领的羊绒披肩,胸前别着周年限定版的宝石胸针,性感而不失高雅。
见到阳台有人,对方还是晏清河,林无许眼神划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礼貌颔首着擦身经过晏清河,相隔三分钟后又转回来,无奈地咬唇说道:“晏叔叔,你知道书雪在哪里吗?我走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她现在有事,你可以过会再来。”
林无许点点头从晏清河身边离开。倏忽之间,她好似扭到了脚,喉间溢出一声惊惶无助的“啊”,重重摔倒在大理石地面,白嫩的手臂被磨擦出几道划痕,裙摆下是五厘米的细长高跟和白里透红的脚丫。
晏清河轻微蹙眉,将她扶到长椅坐下。林无许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在晏叔叔面前出丑了。”
“假若晏叔叔有空,能帮我去喊一下侍者吗?我应该走不了路了。”林无许微微扬起面庞,朝晏清河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羞涩下的美人清丽娟娟,脸颊浮起红云,恰如花如隔秋水。
晏清河眸色淡冷:“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林无许愣怔住,脸上似是些许欣喜又稍稍压下,神情颇为不自在地小声询问:“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晏叔叔了?”
“无妨。”
晏清河弯下身,伸手撩开林无许的鱼尾裙边,冰润如玉的长指在她脚踝骨轻捻了一下,蓦地说道:“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