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晚上了吗,诸伏景光想。
诸伏景光已经被吊在这里三天三夜了。
这三天里,没有任何人进来,他只能看着墙上的狭小天窗判断时间的变化,以及不断思考他是如何暴露的。
没有任何征兆。
那天他向往常一样完成任务,回到组织的安全屋,检查装备和周围是否有监测设备,一切如常。
可当他醒来时,他就被吊在这里,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出现过。
这是什么新的审讯手法吗,他究竟是如何暴露的,降谷他怎么样了,他也暴露了吗,还是逃走了。诸伏景光浑浑噩噩地把这些问题想了又想。
他低垂着头,手腕和上臂已经是一片麻木,几乎感受不到什么知觉。
三日水米未进的他嘴唇干裂,眼神浑浊,思维昏昏浩浩,一身狼狈,然而他现在最执念的,还是和他同为卧底的挚友的安危。
我应该死了才好,这样零就不会有事了。
被发现是卧底这件事,诸伏景光早在脑海里做了无数个预案,他遗憾只是他没有事先察觉,死的太晚了。
“啧。”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想起,诸伏景光这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何时进来一个人,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在几缕月光之下,那人走到他面前他也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男性,年纪不太大,似乎在观察他。
接着那人拿出了一把枪,指向了他。
他是谁,他要杀了我吗,看到这一幕,诸伏景光竟然有种由衷的解脱。
太好了,我的生命结束了,零就彻底安全了。
诸伏景光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枪响,诸伏景光掉了下来,来人接住了他。
那一枪没有打向他,而是打断了吊起他的绳子。
诸伏景光其实有很多疑问,可是他太累了,重回大地的安心和骤然的解脱让他的心神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松懈。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诸伏景光终于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俊美近乎皎丽。
是神明大人吗。
当诸伏景光再次醒来时,他发现他正躺在组织的救护室里。
衣服被换成干净的蓝白条纹,四肢被牢牢固定,露出的手上正在打着吊针。
看到正在往自己体内输入的无色透明液体,诸伏景光瞳孔一缩,就要挣扎的去弄掉针头。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去做。”一个人嘭地打开大门,摁住了他手。
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来人撇了一眼输液器。
“不是什么毒品药物,葡萄糖而已。”
是那天放他下来的那个人!
诸伏景光看到他那张脸,立刻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一幕。
看着只是谨慎地看着他,沉默不语的诸伏景光,来人朝他冷淡地说。
”我叫奥塔尔,接下来由我负责你的审讯。”
听到自称是奥塔尔的青年这么说,诸伏景光再次清醒地意识到了,他现在的身份是组织的阶下囚。
他作为不该活下来的人,活了下来。
或许是身体的虚弱,让他有了片刻的软弱,
又或许是在提醒自己,诸伏景光沉默片刻后,还是和青年说。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而青年听到后,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到时候再说吧,你先养好身体。”然后就就离开了救护室,就好像他来只是单纯的来看望他一样。